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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菊庐主人
时间:2005-05-1101:19:06
小时候,生长在小镇。关于小镇,我前面说过了也介绍过了,
我是改革开放那一年出生的,当时还有浓厚的文革气氛,如随处可见的墙壁上刷着大字,
什么农业学大寮,多快好省奔四化。。。。。。
我当然是不识字,那时的我,六七岁吧。
在上幼儿园。镇上唯一的幼儿园。
说到这个幼儿园,可是有来历的,它处于罗江(小镇唯一的河)与小镇交界的地方。
三间的大祠堂,原来是小镇大家陈家的祠堂。不过,姓陈的在三清及什么运动中全部香了。
于是被用来做幼儿园。祠堂三进三出,最里面的是幼儿园老师宿舍,住有两位老师。全是女的。
一个姓张,一个姓陈,都是二十出头。姓陈的据说和这里祠堂有点渊源。我们不理会这些,也不想去知道。长得什么样,都模糊了,依稀记得是农村妇女模样。
第二间大厅就成为游戏活动空间及大小便处。
大厅中央有个断了头的神,积满了灰尘,老师们常常教训我们不要接近,听说是有灵性的。
旁边用水泥铸了个滑梯,很矮。这滑梯可把我们的屁股磨穿了不少。所以小朋友们的裤子屁股上总有两只大饼。
此外好像没啥玩的了,老师常常在大厅讲故事,我们那时候都是自带玩具的。如水枪,木剑之类的。下午往往没什么事,都是一伙小朋友在吵闹中渡过的。
说起大小便处,我可记忆犹新。老师们同小朋友们共用这个厕所,小朋友们上的时候不关门的,
老师们上的时候就关着。我们就以此为分辨。那天,小彬(年龄最大的小朋友)神神秘秘地拉着几个小朋友在说着什么,我好奇地凑上去,还没凑近他们就往厕所走过去了,我看了一下,厕所门是关着的,应该是某位老师在里面方便中,可他们?我呆了一下就跟了过去,他们围在厕所门边,朝门缝看,“谁啊,混帐!!”突然传来大喝,从厕所发出的,是陈老师。然后他们一哄而散,我还站着发呆的时候,陈老师如天神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在干什么?我,我有点害怕发怒的女老师,小毛孩子就这样坏了,长大后会变成怎样啊?
陈老师越说越激动,然后我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耳朵只一阵阵嗡嗡作响。这还不算,当天被陈老师留堂了,到家长来接我们的时候,我家里因为每个人都忙,常常是自己回家的,所以好晚都没有家长来接我。他们或许我到哪玩了吧。陈老师还在一边骂我一边做饭。
天黑了下来,不知多少点了,反正小时候也没有时间观念的。
老师见还没有家长来接,就有点不耐烦了,叫我明天把家长带过来。
我答应了马上飞奔回家。
嗯,故事开始了。
天黑了,没有路灯,只有月亮淡淡的光,还时不时到云里躲。
我家住在河边的职工宿舍里,我爸是供销社的员工。那里离幼儿园大约三百来米吧。
两栋房子中间是空地,长满了杂草。小路是人踏出来的吧,很窄。路下面就是沙滩。
罗江的沙滩那个美,至今还记得。
沙子很细很洁白,还常常有很多漂亮的鹅卵石。
不过沙滩去的人很少,据说是有水鬼。在河里洗澡很容易就被水鬼捉住吞噬。
妈妈常常跟我说,谁谁谁在夜里下水被吃了,只有一副骨头浮起。
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听完便算。
所以我常常在白天和小朋友们在河边玩儿。
我们经常玩的是堆观音。用些湿沙从手指缝中漏下去,就会堆成一只佛一样的家伙。
细心点还可以雕刻成其它什么东西。
当然黑夜是从来没试过的,因为这个时候都是在家中吃晚饭了。
我走在小路上,黑得辨不清方向,我左右张望,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哇哇,呱呱,的虫子鸣声。不禁心里有点发毛,我知道,这样的杂草丛很多蛇。
它们可没有礼貌可言的。我走了几步,感觉背后有道黑影在晃动,我骇然回头,
只是一棵狗尾草。嘘,我透了口气。可是害怕就像是紧箍咒,一阵阵强烈了。
看着前边无边的黑暗,竟觉得是千万个鬼在摇晃着。
我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也开始打颤了。妈妈的话这时候响起来,
吊死鬼最喜欢在夜里捉小孩子来吃。吃完后就剥了皮,变成这个可怜人,到可怜人的家中,
半夜就吃光所有人。。。。。。。我不想不打紧,越想越害怕了。
我开始跑了起来,跑了大约几步,不知绊到啥,一个跟头直摔出去。
爬起来的时候,我已滚到沙滩了。
我从来没有夜里到沙滩,我张眼一看,竟然是白天见不到的美丽。
月光幽幽地照在河里,如一萍碎了的镜子,沙滩在夜里分外清冷,也格外的光洁。
河对岸的竹林随着轻风摇曳着,沙沙的作响。
这个时候,忽然恨起陈老师来,我什么都没做,被她打被她骂。还要害老子担惊受怕的。
想到这里,我就想折返幼儿园,做点什么去报复她。
我正在咬牙切齿地想得出神的时候,肚子也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算了,明天再报复了,先回家再说。
我朝小路看过去,黑越越的看不到底。还是走沙滩吧,一样的,不过到时要绕过几个小岭,
才能回家。我朝地下吐了口水。真倒霉啊,今天。
一边走一边想着,明天的大计,现在想起,那小小的孩子就会报复,这样可怕的东西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河里传来一阵哭泣声。那声,如发春的母猫半夜的叫声一样,又如婴儿叫喊一样。很凄厉,很幽怨。我霍地回头一看,什么也没见到,这时候云把月亮遮没了。
周围顿时暗下来,我的心也忽然下沉。莫是水鬼老爷出动了?
刚刚平复的心又急速跳起来,我不敢想,马上拨腿就跑。可是那声音还在耳边不断地回响着。
哇~~~哇~~~~配合杂草中发出的虫声,简直可怕如地狱。我一边无命地跑一边回头看着,
背后什么也没有,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仿佛就在身边。
我害怕极了,伸手抓了一把沙子,想就算有鬼也好拼一拼。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右边就是河里的方向有道红影飘过,
妈啊,我大叫一声,一把沙子扔过去,连滚带爬地向杂草丛奔过去。
又跌倒了,我趴在沙滩上,惊恐地看着那红影。
回头什么又不见了,只有那声音忽左忽右地响着。
哇~~~~哇~~~~~`,我开始软了下来,才发现身上湿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远去了。
我才长吁一口气。我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在如此情景都没有吓死,算不错了。
那是夏天,这一停下来,才觉得身体脏得可以,粘粘的。
罗江是清澈见底的河,我们白天常常结伴来洗澡的。
忽然一股念头,要去河里洗澡,身体似不是自己的,不受控制地朝河走去。
一股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
越来越接近河边,沙子都是湿的,再走几步就踩在水里了。
这个时候,河中央升起一个似猴子大小的东西,是忽然出现的。
那东西停在水中央,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样。
他背对我,一动不动的。
月光这时候洒了下来,照在那东西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