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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法克占卜妮子
时间：2009-10-2715:12:31


　　月光下的老婆婆
　　　　　大概是我上小学三年级时候的事儿吧。
　　我那时住在小纬五路西一个大院的最北头，在一个四合院的西户。当时这个大院往西就是民生庄，中间有条大体向北的小胡同是我上学的必走之路。
　　　　　当时我家西窗很高，以我那时的身高，得垫个椅子再加个凳子才能看到窗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一条死胡同而已。两边都人是家的后墙，胡同里尽是杂草和碎瓦，头上是一堵墙，整个胡同长也就二十米的样子。我无数次猜想，那堵墙后，是不是我上学走的那条南北向小胡同呢？如果是的话，我家再开个西门，再把那堵墙打通，上学就近多了。
　　　　　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当时上学因为院里没有北门，所以只好从院底走到南头，再往西进庄，然后走那条南北向小胡同上学，明明和学校距离很近，但要绕很大一个圈。
　　　　　那年8月15前后吧，我爸要把那个小窗户堵上，我们那个院北户那家，卧室也有个窗户向南开的，侧着看也能看到那条死胡同，那家也要堵，我问我爸为什么堵，我爸说开着也没用，堵上防贼，可那两天爸妈很忙，一直没腾出空来，就临时拿一个大木板顶在上面。
　　我一直对那个窗外的小胡同很好奇，因为我从那条上学的道上从没找到过那条窗下的死胡同在哪，就算有堵墙堵着，可具体位置这么多年了就没找到。
　　　　　有天晚上趁爸妈出去的时候，掀开那个木板“研究”了一会，依旧是那条月光下的死胡同，往前稍微看一看，就能看到那堵墙。小胡同里很多荒草、碎瓦片，在月光下呈现一个个剪影。
　　然后就看到一个老婆婆仿佛突然出现似的，在里面慢慢地，来回走着。有些驼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我心里一阵高兴，这老太太能进来，说明这不是个死胡同！肯定是我在窗台上看不清全貌，在这条胡同的某个地方，一定能走到那条大路上去。
　　　　　当时我们家的厨房在房子的南边，得从卧室进去，贴着卧室的东墙。其实就是个很狭窄的过道，上面铺着石棉瓦，可以顺路向右拐也就是贴这卧室的南墙走，这里很窄但我走过，侧着身子能过去，走到头向北是个红砖墙，有小个被锁死的小门。我曾经爬上去看过，下面就是那个死胡同。这是让我更高兴的事儿，那条死胡同如果确定“不死”的话，我从这里出去上学就很近了。也就五分钟的事儿。
　　　　等我爸妈回来时，我把这个提议说了。被一口回绝。
　　再后来我爸就把那个小窗户用砖头封死了，那个小门前面也被我爸垒了一道砖墙。
　　　　有次去前面楼上一个同学家，在他们家后窗上往下看，能看到那个死胡同和我爸在新垒的那堵墙，到了晚上，周围的院子里有都点点灯光，只有这个地方和南面的一个院子里漆黑一片，象一个黑洞，月光好的时候，就能看到胡同的北墙。
　　　　我同学也说过，晚上能看到那里有人走，也是只能在月光好的时候能看到，当然人看不到，只能在北墙上看到一个淡淡的投影，蹒跚着来回移动。
　　　　　后来有次在上学的路上，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死胡同的位置，把我上学必走的那条南北小巷子走到四分之三处，向东是一个很短的死胡同，不仔细看的话以为东面就是一堵墙而已，可顺着墙根儿有条向北的小道，一米多宽的样子，其实这就是一座房子的东墙和另一座房子的西墙的夹缝，从这个夹缝向北过去，又是一条稍宽点的小路，马上就到头了。小路的北侧就是那个死胡同南侧的院子。
　　　　　这个院子里只有一个北屋，西边则是简易搭的厨房，北屋的东墙和西面一个墙构成了块凹进去的地方，这里有一堵青砖墙，曾经是门的地方被红砖给封死了，显得不伦不类。我突然意识到，北屋东墙对着的那堵墙，就是我们家厨房向西拐到头的墙！
　　　　　为了证明这点，我踩着碎砖爬到那堵曾经有门的墙上，向东一看，就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我家被堵死的后窗！目光再转回来，南边就是厨房后那个被锁死的小门，还有门里我爸新垒的那堵墙。
　　　　　后来知道了，南边那个院子住着个李老太太，两个儿子都不孝，自己一个人过。李老太太得了病没钱治，就吊死在后面的小胡同里――那时那里有棵很大的槐树。她死了一星期才被发现。然后两个儿子开始争夺这处房产，因为当时传言快拆迁了，有一笔补偿金。李老太太火化后，两人连个墓地也没买，直接就把骨灰盒埋在那个槐树下面。
　　　　　后来我上初二的时候，这里真的拆迁了，那时我早已搬家。不过我回去看过一次，就为了看看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家那一片早已化为废墟，可以直接走到我那时上学走的小巷子去，那条死胡同也被砖块瓦片什么的埋住，只是那堵东头的砖墙还没倒下。墙边是一个被刨出来的大树根，一个同样是被刨出来的骨灰盒敞着口斜靠在树根上。周围不知道谁家的大梁被拆下来靠在断墙上斜指着天空，一阵狂风吹过，带起了胡乱堆放在地上一堆吊顶用的金纸，缠到大梁上簌簌作响。
　　　　　
　　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从我爸爸和同事之间的谈话中得知，当时院里很多住在后面的大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个小巷子李老太太家附近的人也有些知道的，甚至有人想过办法将她“送走”，可都未能如愿。在月光皎洁的夜晚，虽然没有人往里看，可人们都知道，那里有个老太太，在蹒跚地走着。

小石庙
　　
　　　　　　这件事可能有不少济南的朋友记得，特别是当时住在市中心一带的，关于这件事，当时有很多传言、谣言。但这似乎并不算鬼故事。
　　　　　　是这样的，我当时要经过民生庄里的一条大体南北向的胡同去上学，这个胡同的四周延伸着很多死胡同，就是那种看上去拐弯、挺长的胡同，当你走过去拐几个弯后，就发现是个死胡同。
　　　　　　顺着这条胡同向北走个三四百米左右，有个向西的死胡同，这个胡同经常去，胡同只有不到三米宽，一开始两边是别人家的院墙，再往里两边有大门，大门里有小院，都住着人，然后再往西走两边不是别人家的院墙就是房子的后墙，因为这一带房子都是平房，而且向个朝向的都有。
　　　　　　这样顺着这条死胡同向西走个几十米，迎面是户人家的院门，里面是个四合院。从胡同看，很容易以为胡同就这样到头了。其实走到这里，再向北走个二十多米，两边依旧是别人家的后墙或院墙，再向西走二十多米，这时候胡同陡然变窄，只有两米多宽，再向北折，会发现有人家竟然把大门开在这窄窄的小胡同的一侧，走个十多米后，往西一拐，也就五米的样子，才算到头了。
　　　　　　到头后是两个房子的侧墙构成的一条小道，也就长三米的样子，走进去后发现是个院落，其实不能算院落，因为这个“院”实在太小，呈长方形的样子，长也就五米多，宽最多三米。周围都是人家房子的后墙，我觉得叫天井比较合适吧。院子中间不知道谁用砖头垒的小花坛，周围的屋顶上，什么破自行车胎、枯树枝，很凌乱的样子。
　　　　　　这个地方我来过多次，玩“藏马虎”的时候，经常藏在这里。
　　　　　　那年，这个小院子或者小天井吧，北边那家――当然他家的门不在这里开，他们家属于紧邻这个小院子的另一个小院的南户。想把自己家往后也就是往南扩一块，侵占这个小院子的一部分，建一个卧室，反正那个小院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占了也就占了。
　　
　　　　　在砸墙以前，先到小院子里面把那个花坛拆了，因为那条从南向北的胡同是一路下坡的，所以他们家的地面要比这个小院子的地面低那么一点，大约二十厘米吧。在把地整平的过程中，也就是削土时，几楸下去就碰了石头，清理干净土后，发现露出的东西类似于一个石头刻的屋顶，一开始只有屋脊，继续向下挖就露出瓦片来了，只是这瓦片也是石头刻的，与屋脊是整块石头，继续向下挖，最后挖出一个小庙来。
　　　　应该是个小庙的模型！全露出后，就在那个坑里，高有1米左右因为就那么点，比那个小院还小了好几圈，最后那个“大殿”就靠着北边房子的后墙。
　　　　那家人想把这个小庙弄走，就拿铁锹铲，结果周围的邻居都不愿意了，说不敢铲。
　　　　　当时很多人来看热闹，最后竟然有了香火，很多人特意过来拜。因为那个小院很小，里面的人都跪成一圈儿，甚至有人在胡同口就跪的。整条死胡同里都是人。
　　　　我去看过几次，在那个挖出来的土坑里，小庙在里面摆放着――应该是一直都那么放着，座北朝南。整个小庙都是石头刻成的，前面有院落，两边有厢房，中间是个稍矮的房子，最后的“大殿”上被人系了红绸子，在中间那个房子的前面，还刻了一个盘腿打座的和尚，很小，大约十厘米高吧，雕刻得很精致的样子，甚至能看清他慈善的面庞。小庙除了在挖掘的时候，有铲子碰坏了几根石柱之外，其它并无损坏。
　　　　很多次下雨，仍然有人过来拜，跪在泥浆里面冲小庙磕头，但无论下多大的雨，那个土坑都不会被淹。
　　
　　我家当时住在庄里这条南北向的小胡同的东侧，属于一个宿舍大院。里面好多红砖建成的楼，有那么几栋楼是哪种最简单的安居房，上了楼梯以后是个横着的走廊每边五六户的那种，一层只有一个水管子、两个厕所，都在楼梯的转弯处。后来可能是大院里觉得不太方便，就在这几栋楼的中间楼梯外面，修了一个和楼一样高、层数一样多的建筑，里面是厕所和水池，一溜五六个水管的那种。并和主楼接了起来，这样住户们就方便多了。
　　　　问题出在某栋楼附属建筑打地基的时候，挖坑挖了七八米深，也挖出一个石头砌的小庙来！和那个小庙一样，屋顶都是用整块石头刻成的。这个小庙当时只露出前半部分，后面应该有“大殿”但没挖出来，因为后面的部分都埋在主楼以下，只有前半部分在主楼以外。和那个小庙类似，但房屋结构和布局上稍有差别。这个小庙比那个大多了，足有半人多高。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因为在这个小庙的前方，安座着一位已成骷髅的僧人遗骨，与小庙差不多高。
　　　　当时是先挖出遗骨，再挖出那一半小庙的。挖出人头后，有人就不敢挖了，换胆大的继续挖，但都是在头骨的两侧挖，最终把整个遗骨连同埋住他的那一方土挖了出来。整个遗骨呈打座的姿势，当时没有破坏遗骨，因为当把埋住他的土都清理干净之后，遗骨肯定散了。　　　　　当时承建的人打了个木箱子，把遗骨和土都放了进去，运走了。
　　　　很多人都说这一东一西两个小庙有什么关系，因为按照位置来说，这两个石庙是平行的因为这个僧人的遗骨，左手缺少小拇指，挖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小拇指从根部是被切掉的，有个断面很明显。而西边那个小庙，那个不过十多厘米的僧人造像，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西边那个庙的香火持续了小半年吧，然后去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没人去了。我有次玩“藏马虎”的时候，想躲到这里的，发现一南一北两墙之前，被人用青砖垒了一道墙，进不去了，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那个小庙仍在坑里。
　　　　后来听说那家人的老爷子死前曾力阻儿子占有那个小院建房子，老爷子死后，儿子以为没人管了，这才有了前面那个事情。几年后这里拆迁时，我特意去看了一下，那个小庙的周围全是碎石，那道新砌的砖墙还在，只是小庙没有了。
　　
　　　　　后记：当时我还小，对这件事只有模糊的印象，有些情节是听人所说，不排除有演绎的成份。其实这件事算不得鬼故事，但我憋在心里多年，一直想讲出来。

小菩萨
　　　　这个事情发生在80年代初期，是我听院里的老人讲的，我也只听了个大概而已，可能里面多少存在演绎的成份。
　　　　　现在二七加油站对面有条上坡路，中间拐了一个小弯，但大体方是朝东的，南边也有条这样的路，只不过坡度比它缓而已。
　　　　83年那会儿，这两条路之间要修住宅，其实那里本来也有些果园啊，平房啊之类的建筑，稀稀拉拉地建在山坡上。建新住宅的话，因为是几个比较大的院落，所以不能按照这些样房那样依坡而建了，得用土、石头把地垫起来再建，不然的话，院落里坡度会很大。而受当时的条件限制，又不太可能垫成水平的，只能让坡度减缓而已。
　　　　开始垫土的时候，有人从土里挖出一些石头刻的菩萨造像来，都不大，有大约50多厘米长吧，就用那种最普通的石头刻的，看不出年代来，有得刻得很清晰，有的不那么清晰，甚至有的只有个菩萨的样子。
　　　　　当时很多人觉得这是文物，有的施工的人连工钱都不要了，抱了几个石菩萨就跑了，挖出二十多个来以后，再挖就没有了，就把这些石菩萨找了个地方放了起来。
　　　　　然后开始建房子，先是建了些二层小楼，还没住人的时候就发现地基沉降，有的房子墙体有裂缝，甚至有的房子建着建着一面墙就塌了。都以为是地基不牢的原因，又拆了一些房子，重新垫的石块和土方，不凑效。当时很多各个部门的人来研究过，不过都没什么结果。
　　　　　后来有人说这些小菩萨可能是镇邪气的，你把他挖了出来，邪气就镇不住了。
　　　　　正好在建一个四层高的住宅，挖地基，又从和一开始挖出菩萨地点相对的地方挖出了好多菩萨。赶快把那些挖出来的又重新埋了进去，发现少了好多，就依样刻了很多，也埋了进去。
　　　　有人说现在这个大院的地下，埋有很多那样的小菩萨，只是当时垫土的时候没有全挖开而已，已经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在解放前是个乱葬岗子，当时是个山坡（现在也是），后来建第一批房子的时候，那些坟都被平掉了。也有人说在更深处，埋有什么东西，邪气很大。

鬼打墙2　
　　　　以前写过一篇鬼打墙的，但这篇里的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鬼打墙，也许是我迷路了，不过我还是把它写出来吧。
　　　　那时我们学校门口就是岔路街，对面的庄叫太平庄，有条很宽的巷子（其实更象个街）在学校门口偏东的方向，向北能一直走到经七路，那时的经七路很窄，也就有现在的一半宽。
　　　　而学校正门偏西的地方，也有条小巷子，记不得名字了，其实那时的岔路街两侧，有好多这样的小巷子，这条偏西的小巷子进去后拐着弯往北走，能和很多巷子连起来，向东能连到太平庄那个街上，向西则能连到小纬六路―――那时的小纬六路是个集市。
　　　　那年上二年级吧，记得小纬六路上来了家打火烧的，特别好吃。素的2毛一个，肉的2毛5一个，我那时因为父母回家晚，我就经常下午放学后去买一个火烧吃。然后再向南回家。
　　　　放学会一头扎进那条偏西的小巷子里，两边的民房有红砖的，也有青砖的，有的人家里种的枸杞还探了出来，沿路偷点也不错。
　　　　　先向北走，然后向西，再向北，这里有个Y字型路口，有条小巷子拐着弯从南边过来汇合，向北走一段，是个向西的转弯，这里我来过几次，这个转弯是个下坡，很陡，我曾几次骑着小自行车冲下去过，很爽。到坡底后，是个向北的路，南面又有一条小巷子在这里汇合，也是一个下坡，在坡底两条路汇合。顺着这条向北的路走不远，有条小胡同向西，直通小纬六路，路头就是那个打火烧的店。不知大家看明白没有，反正这里的路是错综复杂的。
　　

　　那天就是买了火烧后原路返回，到这个坡底后差不多吃完了。就顺着东边那条路准备回家。走了一会后应该向东拐个弯，然后向南就能看见校门也就是岔路街了，我却只看到一堵墙。当时以为走错了，发现墙的东边并没有路，就贴着墙根向西走，这条路我从没走过，只记得两边的墙上都有栓马的那种槽石。然后看到那条后来能汇合到坡底的南北小巷子，就往南走，走了一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两条小巷子汇合的坡底。
　　　　　当时就愣了，问一个骑车子经过的大人，他说哪条路都能到岔路街啊，我就顺着西边这条小巷子子向南走，这条路我以前也走过，基本不用拐弯儿就能走到岔路街。我就一直走着。结果发现又走回刚才那个横着的小路上了。
　　　　再往东走发现时才发现，我刚才过来的地方也是个小坡，下去后往南并没有路，顺路只能向北，结果又再次走回坡底。
　　　　然后就慌了。猛然发现在通向卖火烧的那条东西路的对面，也有个小巷子，这下能起码通到太平庄吧，结果就一头扎去，小路拐了个弯儿，向个反向的7字，一拐弯我就明白了，肯定能通到岔路街了。这样也行啊，结果出来时，发现自己又从一开始买烧饼进来的那个小巷子里出来了，仍站在坡底。
　　　　心里有点害怕，就顺着那条大路向北，不再向南。这下没事了，一会就到了经七路上。那时我妈在经七路百货商店上班，找到我妈妈一起回的家。
　　　　有好几天我没去买火烧，有一天我是在忍不住去买了。这次我沿岔路街直直向西，然后去的小纬六路。不过回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又走了一遍那天走的路，这次再没出什么意外。
　　　　后来四年级时差不多把这事忘干净了，那条路又走了无数遍，有次去住在这条小路头上的一个同学家抄作业，写完的时候他请我在小院里吃西瓜，这时发现在葡萄架南侧，他家的南院墙竟然有两层，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以前这里是条小路，那个墙就是南边的后院墙。
　　我一直好奇踩在东头的断砖上往里张望，很窄的一条路，地上满是不知道多少年的枯叶。我一下子想起什么来，我那晚走的路上。。。
　　　　刚要细想，却注意到这条小路在中间似乎还有条向北的路，我问同学通向哪里。他头也不抬地吃西瓜，对我说，那也是个死胡同，通到底只有一家，就在那。他用手指了指他家院子的西北角，说，就隔了两个院子，早没人住了。
　　　　他又故做神秘地对我讲：知道为什么没人住么，那里面死过人，就埋在院子里了。
　　　　后来在同学家的屋顶上看到，那个院子很破败，用土坯砌成的院墙，大门紧闭，院子里，有棵早已枯死的槐树，树下一座坟茔，上面长满了荒草，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奇怪的送葬队伍
　　
　　　　这个故事很短，因为事情就很短，但我一直不知道我那天究竟看见了什么。
　　　　很小的时候吧，有次我自己住在我爸妈一个朋友家，忘了是经二路还是经三路，就算现在我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周围有个好大的商场，他们家在路南的一个小巷子里面，那个小巷子在中间拐了一个弯，向西南方向延伸，不过是个死胡同。他们家住在胡同中间的位置。
　　　　记得那天晚上换了环境我睡不着，巷口有盏昏暗的路灯，灯过透进窗帘照在床上。半夜里起来喝水，发现外面有什么东西闪过。
　　趴在窗台上看，看到一队奇怪的人马，穿着白色的衣服，有的人手上还举着一块竖着的白牌子，无声无息地在走着，那天晚上下着小雨，雨不段打在玻璃上，那队人马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样的穿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这个胡同是个死胡同，那些人不知道么。
　　　　结果过了一会，他们又回来了，仍然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象在演哑剧。打头的走到窗前时，手向上一扬。。。
　　　　这时候我爸的朋友看到我趴在窗台上看，不由分说就把我拉下来了，按倒我就让我睡觉。在这一瞬间，我看到窗外的天空上飘下来好多东西。。。
　　　　我小声问他，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啊？
　　　　他只是让我睡觉，并不解释。
　　　　早上我又问过他一遍，他说我看花眼了，晚上哪会有人。
　　　　我回家时跟爸爸说了。爸爸妈妈面面相觑，妈妈小声说：看来是真的啊，不该让孩子呆在那的。
　　　　这件事的印象越来越淡，后来我一度以为是我错误的记忆，并没有发生过。
　　　　很多很多年后，见到我爸原来的那个朋友，那天带他开车路过那个小巷子，他手一指：我还在这住过呢，你也来过几次，记得吧？
　　我一下子全想起来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误的记忆，下了好大决心再跟他提了一次。
　　　　然后知道了，那个队伍，那身穿戴是老济南送葬时在进行“迎幡”“接幡”，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原来街上有少数人说见过，大家都不相信，自从我那次看见后，他们家就信了。
　　　　他也打听过，说在解放前，这条巷子并不是死的，而是到了现在的头还能继续走，那头是现在封死的，当时那里住着一个老人，老家在黄河北，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听说是儿女不孝的原因。老人死在一个雨夜，家属是隔了好多天才发现的，回去组织接灵队伍，然后到济南来已是大半夜了，抬着灵柩向北走，上了高价雇的渡船，船翻了，一个人也没活。
　　　　我猛然想起，那人的手向上一扬。。。。那天晚上落下的，除了雨滴，还有漫天的纸钱。

异水
　　
　　我爸爸刚上班时候的事了。
　　那时我爸爸转业回来，在一个工厂上班，有天带一些工人去北边一个村子修水泵，那村子在城市的东北部，靠着黄河，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村西有片不小的湖，当时里面还有藕，也有些人在小湖里捞湖虾，然后去市里卖了。
　　湖里靠近岸边的地方是一圈芦苇，从岸边基本看不到湖心，其实顺着芦苇中的一些小水道可以撑船进去，就能看到湖里东一块西一块的芦苇丛，还有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湖心有个很小的岛，小得可怜，大概只有几个平方大小，岛上有个用黄土还是什么建成的小屋，其实就是个大些的神龛，我爸那时去看过，里面供着一尊塑像，也是土砌成的，看不出容貌来，身上的油彩已经一片一片的了，只能看出是个人形在那里端坐着。面前还有一张贡桌，不过上面什么也没有。
　　附近的村民也不知道供得是谁。
　　村里当时有口井，距那片湖有一段距离，是很多年前打的，十多米深的样子，我爸说那个井台是后来加上去的，应该是防止小孩掉进去吧，不过那个井在村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平时锁着门，应该不会有事。井里全是黄土，已没水了。
　　当时我爸爸和那些工人们要修的水泵有好多台，很多都是从那个湖里接上来的，然后越过一个小小的土坡，把水引到田里。因为那个村子和湖之间是有条小土坡的。
　　也有一个水泵是准备接到井里的，村里也请了人来淘井。我爸他们就在旁边等着。
　　有个淘井的下去后说了句，不深(应该是沙不深)，可能有吧。上面就有人接应着。我爸他们就坐在一边抽烟。
　　过了一会崩的一声，然后井口几个人都乱了，七手八脚把那人拉了上来。那人上来时喘粗气，嘴里全是血，大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一会就断气了。那时哪有120啊，村里用地牌车把他送到的医院，还是没救过来。
　　那天晚上好多村民都聚集在井这里聊下午这事啊，很晚才散去。
　　还有几个睡不着的在那个小院门口聊天，这时崩的一声那个井里冲出一根水柱来，然后哗地撒了一地就平静了。
　　那几个人吓的就四散奔逃啊。
　　第二天胆大的往井里看了一眼，里面又满是黄沙了。
　　关于这件事，我只能给大家说这么多，因为我只知道这么多。
　　
　　有人说很早的时候在挖这口井的时候，凡下过井的人没有活着的。还有人说，这口井挖好后只用了几天，就堵了。更有人说这口井与那片湖，有着某种联系。村里的老人讲，曾经破四旧的时候，有人去湖心岛把那个塑像捣烂了，回去的时候船在没风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就翻了，人被淹死。
　　关于那片湖的来历则没人能说得清楚，不过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讲，湖心岛那个塑像，是有次淘井时淘出来的，当时那人抱着这塑像被拉了上来，人就死了。村里人觉得不吉利，又不敢随便扔掉，就放到湖心岛上了。至于那塑像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