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影——我看到的鬼  [转载]
ccpp      202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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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痴心无缘人
时间:2013-02-0203:07:51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相信有鬼神,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相信有鬼神。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相不相信有鬼神。——无缘人。
  我与鬼有过一次接触,虽然算不上是亲密接触,但我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它带给了我疼痛。那时,我绝对是相信有鬼的。多年后我的一位朋友用了很多科学的道理,证明我看到的所谓的鬼其实只是我的幻觉。我相信了他的科学解释。于是,我高高兴兴的向他道谢,恭恭敬敬送他下楼。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我突然想起他貌似没有解释当时我的疼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忘了解释?
  一。稻田鬼影。九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在沿海地区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经济开始迅速增长。而在内陆许多山村却仍未通上电。人们仍在遵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条千年规律。我就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小山村里。人们一年四季扒拉着几块田地,累死累活也只能够勉强填饱肚子。大人忙,小孩子也忙。五岁会煮饭,六岁要放牛,七岁插秧砍柴割稻谷基本上都熟练了。说到这里,可能很多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会质疑,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那么多事情?在这里我也不解释了,问问农村出来的孩子就知道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



  没打草稿,边写边传的。各位不喜欢的莫喷。

  七岁那年,有天我跟母亲去山里砍柴。我这里说的山其实是片树林子。这片树林离我们村子很近,中间隔着片田野。嗓门大的,在村子里喊一声,在树林里都可以听见。因为离村子近,所以我和母亲到黄昏的时候才开始捆柴。没想到刚捆了一半不到,天空就飘起了毛毛雨,天色一下就暗了很多。看到下雨了,母亲就叫我一个人先回去,她捆完剩下那点再回。于是,我一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这时天色已经很暗了,雨也大了一些。
  

  往回走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尿急。原来一下午只顾着砍柴,还没撒过尿。于是我走到一块稻田边,掏出小鸡鸡就撒了起来。撒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稻田中间的地方似乎冒起了一团白雾,雾气里面好像还有个拿着拐棍的老头。我刚才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田野上一个人也没有了,怎么这一下就冒出个老头了。难道是邵阳婆说的鬼?想到这里,我吓得一下把小鸡鸡放回裤裆里。刚想喊我母亲,就感觉那老头到了我面前,用他手中的拐棍打了我左边膝盖一下。我一下就哭了。我母亲听到我在外面哭,就跑了出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当时可能是吓懵了,母亲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母亲见我一味的哭,只好把我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的左膝盖开始肿了。一会就肿得像成年人的大腿般粗。我父亲一看急了,急忙把我三叔公找了过来。我三叔公是村里的草药医生,平时村里有人摔到哪里磕到哪里都是找他治。我三叔公看了看我的膝盖,问我是怎弄到的。我当时痛得嗓子都哭沙了,只说是一个老头打了一棍子。我父亲是个爆脾气,一听说是被一个老头打的,火气马上就上来了,直问我是哪个老头。我看我父亲额头上青筋暴露,凶巴巴的样子,一下又吓哭了。我三叔公拉开我父亲,说不要吓到娃,先帮娃治治。我父亲只好闷在一旁。三叔公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膝盖,判定是脱臼。于是叫我父亲不要着急,搞点消肿的草药敷一敷,等到消点肿后移正膝盖的位置就行了。敷上三叔公配的草药,感觉凉凉的,膝盖似乎没那么痛了。


  敷上了三叔公的草药,感觉凉凉的,膝盖也没那么痛了。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父亲和三叔公见我睡着了,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三叔公在我家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就回去了,说第二天再来看看。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的膝盖就又开始痛了。我父亲赶忙把我三叔公叫了过来。我三叔公一看我的膝盖,不仅没消肿,膝盖周围还出现了暗黑色淤块。用手指一按一个坑,弹都弹不起来。我三叔公看到这种情况,说他也没办法了,邵阳婆应该能治。我父亲只又急忙去请邵阳婆。
  邵阳婆那时差不多六十来岁。嫁到我们村有三十多年了。其实大家对她的来历都不是很清楚。听一些老人说,三十多年前,邵阳婆一个人要饭要到了我们村。那时村里的一个小伙子见她衣裳褴蝼满身污垢,实在可怜,就把她领回家,烧了热水让她冲洗了一番。又拿了母亲的旧衣物给她换上。谁知道这一番洗漱出来,还是个大美人。于是小伙子的娘就把她留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让小伙子娶了她。因为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她也不愿说,只说是家乡受了灾,家人都饿死了,她就一路乞讨到了这里。后来大家听她说话的口音像是邵阳那边的,就叫她邵阳婆娘。开始几年因为她长得漂亮人又和气,所以与村里人相处得很好。只是没过几年,先是小伙子的娘无缘无故去世,跟着小伙子也跟着去世。村里就开始有人说她是扫把星、克夫命。慢慢的大家就都不愿和她来往了。

  丈夫死了之后,邵阳婆也没有再嫁,一是没人敢娶,二是因为她和小伙子生了个儿子,她也没有再嫁的念头。邵阳婆拉扯着儿子,在那个年代,家里没个劳动力,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再后来,邵阳婆的儿子爬到一棵大树上掏鸟蛋吃,摔了下来,脑袋撞到地上,脑浆涂了一地。邵阳婆抱着儿子的尸体哭了一天,边哭边喊报应啊报应啊。儿子死后,邵阳婆一下苍老了好多。地里的活也不干了,开始给人看一些神神道道的事。大家这时才知道原来她是邵阳那边的草鬼婆。怪不得她儿子死的时候她喊报应,因为草鬼婆是不能结婚生子的。注定是孤苦一生。
  邵阳婆到了我家,看了看我的膝盖,问我是在哪里搞到的。这时我已没那么害怕了,就断断续续地把看见老头的事说了出来。邵阳婆说应该是惹到脏东西了。我父母着急的问那该怎么办啊。邵阳婆说我先给娃止痛,晚上再带娃去稻田那跟那东西认个错。说完便叫我母亲舀了一碗清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钱,点燃后叽里瓜啦的念了一长串听不懂的话,然后将纸钱放进清水里,让我喝下。喝了邵阳婆的纸钱水,过了一会,膝盖果然不痛了。喝了点稀饭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到了晚上,邵阳婆叫我母亲背上我,拿了纸钱蜡烛之类的来到了那块稻田。这时我的膝盖已经没那么肿痛了,邵阳婆叫我跪在田边,然后她把我母亲带来的鸡头酒之类的摆上,再把纸钱蜡烛香点上,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把蜡烛的火苗拉得好长,纸钱烧成的灰也被吹散在稻田里。邵阳婆见了,把我拉起来,说没事了。那东西原谅我了。叫我以后别随地乱尿尿。
  第二天起来,我的膝盖已经消肿了,也不痛了。我母亲拿了一只鸡去谢邵阳婆。

  我文笔不好,大家不要见笑。我不是写小说的料,我只想把遇到过的我无法解释的一些事写出来给大家看看。至于怎么行文怎么描述我可不懂,大家能看明白就行了。
  我是一边上班一边写的,想到哪就写到哪。对于一些奇怪的事我解释不了,我只是知道有那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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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楼主    ccpp      2020-7-10 16:37:14
二.祠堂水桶脚
  村口有个祠堂。祠堂很大,分上堂、下堂。中间有个天井,两边各有一条走廊连接上堂和下堂。上堂供着祖宗牌位,角落里用木板隔了一个房间出来,放些村里的杂物。房间里还扎了个阁楼,可以睡人。有时外面的手艺人来村里做工,可以睡在里面。下堂开了三团大门,墙脚砌了几口大灶。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可以在祠堂操办。平时祠堂的三团大门和两条走廊上开的两扇耳门都是关着的。只有村里有喜事或是有手艺人来了才打开。因为平时祠堂很少人进去,所以每次进去都感到阴凉阴凉的。据村里年龄最大的李老爷说,这个祠堂是祖宗建村的时候建的。修修补补,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按照村里的习俗,村里有人死了,得放在祠堂里三天才能上山。由于祠堂停放死人,又长年封闭,所以人们对死亡的恐惧转移到祠堂。慢慢的就有了很多关于祠堂的恐怖的传说。有人说,半夜从祠堂走过,里面有哭笑声。有人说曾看到有人直接穿过祠堂的门进去。在各类恐怖的传说里,最让人感到害怕的应该算水桶脚。据很多人说,在有死人停放的时候,半夜里经常出现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似踩到人心上。甚至有人说曾亲眼见过水桶脚,水桶那么大,直接从屋顶上掉下来,只有脚和小腿,还能追着人踩。小时候,每次村里死了人,我都要被这水桶脚吓得睡不着。听邵阳婆说,这是阎王爷派来的。有些人死了,魂魄不想到阴间去,就会变的很强大。牛头马面来拘魂时,就会受到抵抗,耽误下阴间的时间。


  牛头马面来拘魂时,就会受到抵抗,耽误下阴间的时间。所以,阎王爷派了水桶脚来,为的就是震慑刚死的人的魂魄,让他们乖乖的跟着牛头马面到地府去报到。每次听到邵阳婆讲这个,我心里都怕得要死,所以我小时候从不敢一个人靠近祠堂。即便是从祠堂边上走过,我也紧张得要命,生怕水桶脚从天而降。祠堂水桶脚可以说是我小时候最害怕的事物,甚至在我小小的心灵里下了深深的阴影。直到我十四五岁已经长成壮小伙了,祠堂水桶脚的传说已经被人们破了,我仍会有意识的避开祠堂。


  那年,九叔公的小儿子死了。与人打赌喝酒,结果几斤拖缸酒下去,醉死了。按照村里的习俗,须得在祠堂放三天。邵阳婆说因为九叔公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死了,亡灵的怨气太大,所以守夜的人要阳气足才行,不然很容易被怨气缠住。那时我刚初中毕业,长得壮壮实实的,看起来阳气十足,所以被选中守夜。其实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年轻人长得比较阳光。我一听要在祠堂守夜,顿时就想到了从天而降的水桶脚,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只是碍于李老爷的权威,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跟我一起被选中守夜的还有两个。一个是四伯的儿子建华哥,比我大两岁。还有个和醉死那位同辈,我平时叫他得宝叔。得宝叔胆子大,脾气爆,平时有点不务正业,所以三十来岁了还没娶上老婆。得宝叔胆子大,有他一起守夜,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一般守夜从十二点开始。十二点之前,有乐师吹拉弹唱。他们从晚饭开始,边吃边喝边吹边唱。唱的什么,我听不明白,不过吹的那听得真叫人心里发慌。最要命的是他们的酒桌就摆在棺材旁,时不时的要给他们添点菜上点酒。守夜的三个人里我最小,这添酒加菜的事自然得我干。所以吃了晚饭得宝叔和建华哥就回去看电视了,而我一直陪在这里。不添酒加菜的时候,我就跪在棺材前烧纸钱。看着黑漆漆的棺材,听着那渗人的哀乐,直感觉到后背一阵阵发冷。

  十二点的时候,得宝叔和建华哥来了,乐师们也收工了。我收拾好乐师们的酒桌,得宝叔已经在棺材旁打好了地铺。我本来想睡在得宝叔和建华哥的中间的,可是他们俩已并排着躺下了。我不好意思再挤到中间去,只好靠着得宝叔躺了下去。过了一会,得宝叔就打起了酣,建华哥也睡着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得宝叔的呼噜声和建华哥均匀的呼吸气息。棺材前面的蜡烛还没燃完,烛光映在黑漆漆的棺材上,显得无比的诡异。偶尔从天井吹了一阵清风,把烛光拉动一晃一晃的,让人感觉似乎四周到处都是人影。我赶忙闭上眼睛,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紧紧地靠着得宝叔。
  
  就这样靠着得宝叔,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咚、咚的类似脚步声的声音。我一下又完全吓醒了,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水桶脚来了?我不敢睁开眼睛,怕一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个水桶那么大的脚。我闭着眼睛仔细听那声音,想判断声音来自哪个方向。那声音一下近一下远,像是有人在踢棺材,又像是有人在楼板上走来走去。我害怕到极点了,摇了摇得宝叔。得宝叔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这时,那声音一下好像就在我头顶似的,我吓得大叫了起来。这一叫把得宝叔和建华哥都吵醒了。建华哥问什么?水桶脚?在哪里?得宝叔说哪有什么水桶脚,吓小孩子的,快睡快睡。我说真的有啊,我听到声音了,它从阁楼上下来,然后在踢那棺材。建华哥站起来拿手电筒照了一圈。除了棺材前面的蜡烛燃完了,一切都是正常。没有水桶脚,也没有任何声音。得宝叔说睡吧睡吧。我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没刚才那声音。只好继续睡觉,不过我挤到了中间。刚睡下没多久,那咚咚的声音又传来了。建华哥摇了摇我,问我刚才听到的是不是这种声音。原来建华哥也听到了。我说是。建华哥说在阁楼上,把得宝叔叫醒,我们上去看看。我叫醒得宝叔说到阁楼上去看看。得宝叔迷迷糊糊的说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几只老鼠在上面搞。要去自己去。说完眼睛一闭,自顾自的睡觉了。建华哥见得宝叔不愿起来,就说走,我们俩上去看看。我虽然害怕,可是也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声音。

  我和建华哥上了阁楼,拉亮了电灯。阁楼不高,我站着就差不多顶到瓦片了。大概有五六个平方。因为很久没人住,木板上散落了些许灰尘。什么也没有嘛,建华哥说。我说找一下,看是不是有个老鼠窝。找了一圈没发现老鼠窝,却发现外墙上有块砖松动了。建华哥把砖拿出来(空心墙,里面会有些空间。),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说里面好像有个黑呼呼的盒子。我说什么盒子,拿出来看看。建华哥把那盒子拿出来一看,说不是盒子,是个小棺材。我凑上去看了看,真的是个小棺材。五六公分长,两指宽,做工比较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原来是熟铁打的。谁会用铁打个棺材,而且还要放到墙里去?我和建华哥下了楼去问得宝叔,得宝叔也不知道,说明天拿去给李老爷看看,他应该知道。
  第二天我和建华哥把小棺材拿给李老爷看。李老爷看了看,想了一会说这应该是几十年前那对打铁的师徒留下的。几十年前,那对师徒来村子里打铁。徒弟调戏村里一个小寡妇,被几个村民打了一顿,这个小棺材应该是他们使了种术,用来吓唬村民的。早听说很多手艺人会一些术,估计因为徒弟被打而怀恨在心,所以弄了个术来吓唬村里人。晚上我们听到的声音可能就是那个术弄的。至于是什么术,李老爷也说不清楚。我和建华哥又去找邵阳婆问,邵阳婆只嘿嘿的笑了两声,说后生家不要问那么多,把棺材放她那里就没事了。我和建华哥只好把棺材放在她那里就回家了。晚上守夜的时候,果然没有咚咚的声音了。


3楼  楼主    ccpp      2020-7-10 16:37:56
三.碾房鬼唤。

  民国二十五年,村里修建了一个碾房。碾房建得比较大,可以碾米、榨油、榨糖。刚开始时,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喜欢来碾担米榨点油,可是没过多久,就没人愿意用了。有人传说碾房里有女鬼,没有手臂,天天半夜的时候就在碾房里叫唤,还我手来还我手来。刚开始人们听了只是笑笑,认为是这人吓唬人。可是后来,使用碾房的人无论怎么小心,还是会弄到手,轻者皮破血流,重者筋断骨折。甚至还有人从手腕处被齐齐碾断。这下村里人都相信碾房里有个无臂的女鬼了,谁都不敢再用碾房。后来村里请来一个道士收鬼。道士再碾房内一番作法,最后画出几符符纸,往碾房大门上一贴,说此女我降服不了,只能将她禁在碾房里。此门五十年不可打开。
  听到这里,我问到五十年不可打开,那现在碾房怎么拆掉了?那女鬼岂不是跑出来了?


  原来在一次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中,新调来的民兵队长看到这么好的一个碾房竟然废弃不用,于是不顾村里老人的劝阻,大手一挥,撕掉碾房门上的符咒,带着一群民兵把碾房收拾了一番,重新启用了。考虑到碾房在几个村子中间,离最近的村子都有二三百米,为了防止反革命分子搞破坏,须找个人专门看管碾房。找来找去,最后找到八辈贫农根红苗正的李大头。这李大头好吃懒做,平时仗着自己八辈贫农的身份,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一痞子。所以三十好几了也没说上个媳妇。李大头一听队长让自己看管碾房,不用出工能得一个劳动力的工分,马上把胸膛拍得啪啪响,说保证看好碾房,绝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李大头管了碾房的钥匙后,抱了一床破棉被住进了碾房。白天看看人们碾米榨油,晚上就一个人睡在碾房。有时李大头还能从榨油的油榨上刮下点油渣,拿到队长那去炸碟花生米,喝壶烧酒,日子过得十分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