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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不蠡不弃
时间:2012-02-0410:09:08
我家姓仲,是南方迁来的老姓氏。爷爷奶奶在我小时候告诉我很多关于长春的老故事……
关于拖鞋,以前拖鞋是自己家做的,手工纳的底子,厚厚的,平时剩下的零碎布头做鞋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了睡觉之前,我奶奶总把我的拖鞋端端正正一正一反摆好,说要不然会有小鬼踩着鞋尖上床。
我奶奶常常给我讲,她年轻时候有一次回娘家,拖鞋就鞋尖冲床摆的,中午午睡,阳光很好但是屋里背阴,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看见有几个穿红戴绿花哩胡哨梳冲天锥却扎着白头绳的小孩儿,脚小得可怕,只有小水饺那么大,踩着拖鞋上炕趴在她胸口,当时就感觉喘不上来气,也动不了,但是意识特别清醒,眼睛半睁着结果看见那娃娃的脸长得吓人,涂着白粉用红朱砂涂了两个脸蛋,长度是正常活人的两倍,后来我太奶奶脚步声响起快进来取被子了吧,那些小孩儿笑嘻嘻的从老式的窗户翻出去了,现在想想大概是做梦,但是我奶奶坚持是真的,大家当奇闻听就好。
关于仓房。我爷爷上一辈是南方的商人后来在长春做的地主,文和了个谐革的时候因为“成分”吃了挺多苦,当时斗人就是给扒光了大冬天吊仓库里,说是仓房其实就一面墙两个木头柱子,我小时候回老家还见过,快塌了都在长春的郊区
我爷爷挨斗的那天穿堂风特别可怕,以前东北的冬天真的是滴水成冰,人吊一宿肯定就死了那个棚以前吊死了很多人,其中有个闺女算亲戚还是我爷爷的哪个晚辈,为什么挨斗记不住了,是穿着拖鞋被从家里拖出去的,我爷爷说那个闺女的头发特别长还特别好,但是那时候被剃了阴阳头(就是剃一半留一半),脸上涂的墨汁带的白色大高帽让人撅了喷气式折腾了一天最后吊死在那个棚,死的时候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了,我爷爷不敢动尸体就拿了她掉地上的拖鞋和一缕头发给埋小山坡了我爷爷就在那个仓房里吊了很久,第二天有人来放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我爷爷心口盘着一根大辫子盘的头发,也是那绺头发护住了心口的一点热乎气爷爷说那天晚上他听见有人穿着拖鞋在土地上走路擦擦的声音。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爷爷过世很久了,这些都是小时候他给我讲的,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关于围困长春的历史。大家应该有印象吧?日本人守着长春伪皇宫不放,长春人饿死太多了。我爷爷有那时候的照片,模模糊糊报纸上剪的,伊通河上飘着很多死人。我爷爷那时候还很小,试图趴在板车车轴上混出去,但是小孩儿心大露了脚丫在牯碌边上,被发现了,因为是小孩儿,瘦吧吧的,日本人也没管拽出来扔回去了。当时长春真的断粮了,野狗饿红了眼睛就吃死人长春的地下防空洞很多,有的地下(红旗街也不哪个)就是防空洞改造的,你们注意过那个石头台阶么?有空敲敲,比钢铁还坚硬,伊通河河沿也有的。接着说围困长春,我爷爷逃跑失败之后,长春基本已经没有粮食了,死人越来越多,尸体很快腐烂。
绿园的西大洼子,就是教室楼后面新竹花园前面那,以前一实验的应该都知道,我们叫那大野地,那里也有很多传说和诡异的事,等会儿再说。长春缺粮少物,我爷爷那时就跟着一个老头不停要钱要饭,老头可怜小孩给了他点钱,我爷爷就用那个钱买通了拉稻草的小贩让他躲在稻草里,但是被发现了不负责。日本人对来往的东西都用刺刀戳的,直接刺穿我爷爷的肩膀(疤真的很吓人),幸运的是稻草很密,刺刀抽出去血都擦没了,我爷爷就那样逃离了长春,小贩把他挖出来时候人已经昏迷了,小贩害怕就把他扔到了树底下后来遇上我奶奶,那就是另一个爱情故事了
刚才提到,新竹花园前面的西大洼子是抛尸地。那是个小小的盆地,本人是94年的,今年18,和我般大般的孩子基本都听过那里的传说,版本不一。西大洼子一边是新竹花园,一边是一实验小学(我就是那毕业的哈),一边是教室楼a区(以前住那)。
西大洼子在05年修建成了一个小花园,开发商实在卖不出去了。那里的确邪门的吓人,晚上回新竹的人宁可绕远从马路那里过去也不愿意走,记忆里那是一片长这荒草扔了很多垃圾的大荒地,靠近南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
说是池塘,其实没有什么鱼,水也挺臭的,但是有很多蝌蚪和癞蛤蟆,只是晚上的时候那里从来没有蛙鸣声,一片静悄悄的死寂与黑暗。偶尔有风吹过杂草和成山的垃圾都是一阵怪味。
传说中的鬼楼在最里面,到现在也没卖出去。即使是白天也阴森森的,以前早上去早市不得不路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加快脚步逃离那里。
关于鬼楼这一名字的来源,来自第一户搬进去的人家。这个故事是教师楼里教书法开幼儿园的老爷爷讲给我的。
那时新竹花园刚刚建成,入住的人很少。一户人家搬到鬼楼的三楼,因为搬家疲惫很快都睡觉。半夜却听到楼上有人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行走的声音,仿佛……在拖一个人。还有利器划过地板的声音,和唧唧咕咕仿佛念经仔细听却又听不懂的生音。新住户以为有人搬家,就在疑惑中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一家人惊恐的发现自己睡在楼道里,毫发无损。开始认为是恶作剧,可是连续几天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都重复发生,不论门锁得多好,即使想睁着眼睛看个究竟过了午夜也必然会不知不觉的睡着。
不堪其扰中男主人打算问问楼上是不是也这样,另外他家每天拖什么?
敲响楼上的门,半天无人应答。楼上其实根本没有住人,门没有锁,落满白灰的地上却满是拖痕,靠近暖气的地方扔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像是小日本的老式军刀。
随后那户人家就连惊带怕的搬走了。鬼楼从此沉寂下来,只是老人们说,那是屈死的亡魂尸骨被压得不甘心了。夜里若是路过那里,有人说会听到指甲挠地的声音。
为了景色优美些房子好卖些,开发商在西大洼子两岸种了白華树,细细的树苗安安静静的,可是就在我小学期间那里发生过两次命案,一次女干杀,一次碎尸抛尸,附近的小孩子围着来的警车好奇极了,但是家里的大人都不准我们再去那里了。
小孩总是乐意比“胆大”而做蠢事,我有一个同学告诉我们,她家搬进新竹花园的时候见鬼了,骑着自行车过去,在上坡的时候(是个挺陡的盆地上坡!)自行车突然不好使了,飞快的向上仿佛有人在推一样,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飞出去了,脚也摔伤了
小孩子对鬼怪总是跃跃欲试却也充满恐惧,很爱这些不知真假的鬼故事。中午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有一撮男孩儿打赌,两个人分头去西大洼子捞一瓶蝌蚪为证看看谁有勇气。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了因为中午我有午睡的习惯,但是下午的时候两个人湿漉漉的回来了,家长也赶来了,老师急得脸色通红。据说先去的那个男孩子掉到洼子里了,是后去的那个拉上来的。只是落水的那个男孩脸色惨白的说是个姐姐拽他下去的要知道之前碎尸案的肢体就是包在麻袋里,在洼子里发现的,死者恰好也是个年轻女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只是对那里更恐惧了。
靠近西大洼子的地方有块空地被圈进来做了自行车棚子,绿色的瓦顶住教师楼的一定知道,一道矮墙后面就是西大洼子。动土的时候掘出来两套烂得不像样子的军装和几根骨头,氧化的厉害,这是听以前看自行车的小保安(现在也是大叔了吧,呵呵:))说的。东西倒是没扔了,只是放在最靠车棚的车库(水泥格子的,我家那时候还租了一间停车当冬菜什么的,耗子特别多)里面和很多杂货堆在一起。
因为天越来越凉了,有的野猫会躲在保安室或者车库里,奇怪的是从来没有往车棚躲的。有一次一只野猫让小保安抓到了,还挠伤了他的胳膊(我还劝他到对面郭姨的诊所打针,他人其实很好,虽然总是把草坪上捉蜻蜓的小孩赶下来但是磨磨他他也会帮你捉个头很大很难捉的那种),一怒之下小保安把猫栓了根绳系车棚里了,那是都快黄昏了,小保安说那时那猫叫得跟疯了似的,几乎把自己脖子挣断,他也是气头上就没理它
靠近西大洼子的地方有块空地被圈进来做了自行车棚子,绿色的瓦顶住教师楼的一定知道,一道矮墙后面就是西大洼子。动土的时候掘出来两套烂得不像样子的军装和几根骨头,氧化的厉害,这是听以前看自行车的小保安(现在也是大叔了吧,呵呵:))说的。东西倒是没扔了,只是放在最靠车棚的车库(水泥格子的,我家那时候还租了一间停车当冬菜什么的,耗子特别多)里面和很多杂货堆在一起。
因为天越来越凉了,有的野猫会躲在保安室或者车库里,奇怪的是从来没有往车棚躲的。有一次一只野猫让小保安抓到了,还挠伤了他的胳膊(我还劝他到对面郭姨的诊所打针,他人其实很好,虽然总是把草坪上捉蜻蜓的小孩赶下来但是磨磨他他也会帮你捉个头很大很难捉的那种),一怒之下小保安把猫栓了根绳系车棚里了,那是都快黄昏了,小保安说那时那猫叫得跟疯了似的,几乎把自己脖子挣断,他也是气头上就没理它
晚上巡夜的时候听见车棚里面没动静了,小保安好奇猫是不是跑了,就拿钥匙开了门,车棚背阴,里面光线还是很暗的,教师楼到处照明都挺好的治安也不错,他也没拿手电,就腰里别了个警棍(物业发的吓唬人的地摊货),推门进去差点没吓尿裤子,两个传得破破烂烂的人在地上不知道挖着什么,动作缓慢僵硬,一边的猫被拧断了脖子早就死了,小保安腿都软了顺手把警棍扔了出去,连滚带爬的找来另一个年岁稍大长得很瘦总是在桃花树下抽烟的老保安,俩人心里打鼓的去了车棚,可是别说鬼,就是猫也不见了。
晚上的风很大,车库的们都是铁皮的,若是吹动了声音特别响。恰好一个车库门没关好发出咣的一声,把本来就害怕的俩人吓了一跳。
不管怎么样门得关好了,俩人战战兢兢的过去一看,正好是最后一个放杂物的车库。老保安带着手电筒,俩人打着手电往里面草草一照,似乎没什么异样,就匆忙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俩人又去了车库,那两套军装依然破破烂烂的,只是有一根骨头似乎被什么砸断了,而且仔细看看军装似乎少了点破布片。猫也不见踪影。
仗着是白天人胆大,俩人蹲在昨天小保安说的有鬼挖东西的地方挖了起来,的确有个耗子洞,没挖几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把小保安吓得坐在了地上。原来是那只死猫。老保安还是挺淡定的继续砸下去,发现有几块破布被耗子扯来做了窝,里面还哆嗦这一团没长毛的耗崽子。
那时的耗子有半截手臂那么大,吓人得很。二人打死了耗子,收拾了军装用塑料袋简单规整好又插了两根烟,算是祭祀。以后车棚再有没有过怪事我就不知道了,总是不敢过去3的。只是给我讲这事情的时候,小保安脸上带着哄小孩的意味,却总是捏着拳头,那老保安依然坐在桃花树下抽烟,我问他真的假的?他也只是带着乡音跟我说,宁欺活人,莫欺死鬼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