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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深灰色的舞
时间：2005-11-1114:05:04美国


　　厚着脸皮把电影的名字借来当题目，表砸我。
　　来美国屈指一算也快有7年了，当中有些经历过的事，不太敢多加推敲。灰灰本人一贯信念是，只要现在人还好好的，运气就不错了，不用去想当时怎样。现在写出来，无非是与大家分享下这些“奇遇。”

　　1.地下室
　　刚到美国的时候，是在边境上的一个小镇。跟认识的叔叔阿姨同租了一幢房子，同住的还有一位男学生，比我年龄略长。房子的厨房有扇通到地下室的门。我从来没住过有地下室的房子，所以开始很好奇，经常跑下去。但是后来就说不出为什么的反感，除了洗衣服（洗衣机和烘干机都在地下室），能不去就不去了。偏偏有天我洗衣服的时候，断电了，我在一片黑里面就开始很恐慌，摸黑找到了楼梯的扶手，当时的感觉有点像“连滚带爬的”就往上冲，然后再冲，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台阶上跑了好一会儿还是摸不到门。那时候那种爆炸一样突如其来的紧张感觉好像头上浇了冷水。头脑不灵的我听见有人喊叫，震耳欲聋的叫，接着发现是我自己在叫，歇斯底里的：“阿姨！！！！阿姨开门！！！”的叫。后来门就开了，厨房里灯火通明，原来地下室的电路不知怎么跳闸了。阿姨那会儿非常担心以为我出什么事了，我不好意思真说，就撤了个谎说黑灯瞎火的我上楼梯绊着了，不敢再走怕摔了。后来阿姨说的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一共3，5，节台阶，扶着扶手两步就上来了。”那段楼梯真的只有5节左右。。。



　　2.谁在洗澡
　　二楼两个卧室中间隔了一间浴室。每天早上我去洗澡浴室里都好像刚被用过的样子。这种事当然没有人会放在心上，毕竟4个人住在这里，总要有人洗澡的。后来住久了我发现，那个男学生一般都是晚上睡前洗澡。再后来我爸来看我，阿姨和叔叔聊天时无意说道：“你家闺女真勤快，早上6点不到就起来洗漱了。”我就突然一寒，灰灰天生懒人，9点上课，不到8点半是不会起来的。。。。。结果从此，临睡前灰灰再不喝水，怕起夜时与那位爱好个人卫生的仁兄打个照面。。。



　　3.楼下有人
　　想象那是真是胆大如斗，这样奇奇怪怪的事接连发生，灰灰居然也硬着头皮就在那里住几个月。不过那屋子似乎真得运道不好，叔叔阿姨生意没有做成，我读书的事也几经波折。折腾了几月之后，我决定转到加州。加州的亲戚介绍了一间学校，灰灰呢，因为没有钱住宿舍，开始了她的独居生活。当时是暑假，很多人离校回家，sublease（类似于转租）自己的公寓。灰灰找到一间很便宜的，打电话过去当天就搬了家当过去。那是六月底了，那栋公寓是一排房子里最后一家，白天从窗口望出去，疯长的野草有半人多高，还有一种旱地上长的芦苇样的植物，想起来应该是东北人说的青纱帐吧。风吹起来倒是有点绿波荡漾的味道。可是晚上这种气氛就有点瘆人了。第一天乔迁，吸取以前的教训，卧室在楼上，挑了不靠浴室的那一间。一夜倒也睡得安稳，大概是累了。可是早上起来下楼要做早餐的时候，灰灰却不太敢动手。前一天才拿进厨房的炊具分明是被移动过了，金属的锅底在厨房浅色的料理台上留了长长的划痕。灰灰大概天生很会自我安慰，得出的结论是家里有老鼠，问题时，美国的铁锅可是重得惊人，动物的话，至少要猫那么大才能拖得动那笨重玩意呢。不过灰灰宁肯相信遭了贼，因为太穷，什么也没丢。

4.学校，学校！
　　秋色渐凉，灰灰又换了地方，这次住的地方没什么问题了，有问题的是上学的路。学校在个小山坡上，灰灰每天坐公交车摇曳而上，路边一面是忙碌的校园，一面是个叫玫瑰岗的墓园。这种布局其实在美国很常见了，但是被参天的树遮得不见天日的山路，在我心里总是一个疙瘩。开始还没有什么，换了冬令时的时候就很难受了，天差不多4点就黑透了。有天灰灰错过了45分钟一班的公交车，等下一班来，路上连别的车都没有什么了。车上用的是自动售票，你投币进去，机器就会转阿转的吐出来一张票。灰灰买了票，往车后面走，却听到机器还在转阿转的，有那么一会儿，司机才关了门，开动了。灰灰也不敢看，怕看到不该看的。不过后来也没看到什么，车里就只有自己和原先在车上的几个乘客而已。到家，隔着门听到电话铃声大作，还没开门铃声停了，进去一看来电显示，未接电话第一个明明白白不是玫瑰岗又是哪里！！！当时真得受不住，狂奔到邻居老伯家里跟一群小屁孩打了一个通宵的电子游戏压惊。

5.校园封锁

　　这件事可能与灵异现象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些蹊跷。
　　诸位有没有这种感觉，如果早上起来一肚子没好气，其实是潜意识告诉你，最好还是别出门了，不然一天都不顺利。
　　话说这一天灰灰起床，毫无来由的烦躁不安，恨不得一头倒在床上，睡到第二天开始，就是这样不顺的感觉，洗澡打翻了洗发精，吃早餐的麦片时发现没有牛奶。喝咖啡烫到舌头。。。。灰灰火冒三丈，眼看就快要迟到了。那是2000年春天，加州春天从来不下雨的，灰灰穿了一条雪白的裤子去上学。公交车开到半路上，居然下起雨了。在加州住了一年的灰灰基本上已经不知道伞是什么东西了，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本来尘土飞扬的校园真是叫“拖泥带水了”。没办法，不能迟到，灰灰下了车就在没有伞的情况下向教室冲刺。书包湿透，一半的书湿掉了，最可恨的是平面设计科的功课，一张卷起来的图，颜料洇开了，粘在一起。灰灰完全不记得那张图还在书包里！到了教室，（当然迟到了。。）灰灰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还淌着泥浆的裤子，摸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了下去。就在那时，湿透的裤子在坐下的时候发出了“啪唧~”一声。在安静的课堂里，那种声响效果可想而知。。。。窘得灰灰情愿缺课溜回家。一天的课程过去，倒还好没有其他意外发生，灰灰决定去餐厅吃午饭，顺便想办法补救那个黏呼呼的设计作业。也不知道耽误了多久，灰灰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餐厅的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有学校的保安，还有警察。向他们问，他们当然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只说所有学生不得离开所在的建筑。两小时之后封锁解除，灰灰一头露水，狼狈不堪的回到家，打开电视。一则新闻让灰灰闭不拢嘴巴。“盗车贼与警察枪战，潜逃入大学校园，校园被封锁4小时。一名嫌犯在追捕中被就地正法。”
　　灰灰暴寒，从此在起床就不顺的日子，更加处处小心。

6。道听途说

　　灰灰住的地方离一个叫哈仙达岗的地方很近。那里居民都是华人，据说通到山后的一条山路很邪，同学之间也有很多传来传去的灵异故事。今天转述一则，当时听的时候觉得连耳朵里都有汗毛直竖的感觉。
　　一对夫妇开车经过那条山路，好好的突然间死火，无论如何再无法启动。于是丈夫决定下车找附近的人家求助。离开前叮嘱妻子锁紧车门，除非是他回来，其他一律不开。丈夫去了很久，妻子等着等着慢慢睡着了，朦胧中听到车顶上有轻轻敲打的声音，她很害怕，大声问了谁在那里，没有人回答。她也不敢出去看，于是就安慰自己说是风吹树枝的敲打声音。到也一夜无事，妻子慢慢又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是一位巡警在敲打她的车窗，天光已大亮，周围有一小群人。巡警说：“太太我需要你从车里出来，请不要回头看。”那位妻子战战兢兢的从车里出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时昏死过去。车旁大树上倒吊着眼珠暴突的死去的丈夫，双手垂在车顶上，风吹得尸体轻轻摆动，手指在车顶棚上轻轻敲打着。。。。。。

7.谁对谁不敬

　　灰灰的LG是美国人，名字忒长，下面就叫他小P好了。
　　小p小的时候住在丹佛科罗拉多，山城的路比较七拐八弯一点。他有位朋友就住在这么一个拐角上的公寓楼里。因为是急转弯，一年到头交通事故屡见不鲜，最夸张的是有次一辆摩托车居然撞倒围栏，撞进了楼里。小p说，用“撞进”一点也不过分，当时他在那朋友家玩，听到刹车声之后，整个建筑物轰得震了一下。这两个还有一起玩的小朋友从窗户里伸出头来看热闹，只见楼下烟尘滚滚，一辆摩托车半个前轮嵌在一楼的墙里，骑车的当然是没救了。小朋友看了半天的热闹，其中一个说了句没良心的话：“那家伙下次该学会小心点了。”这群孩子还不知轻重的哄笑了一下，就接着玩去了。晚上因为小p他老妈上夜班，小p就留在朋友家过夜。说风凉话的那个小孩先躺在沙发上睡了。睡着睡着，突然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不是滚下来的，就是平平的就掉了下来，到了地上还是脸朝上，下面垫的毯子也还好好的垫在他身下。别的小孩觉得他在耍宝，不理他，继续打游戏。这样安静了一下子，小p注意到那孩子的身体在往厨房移。仍旧是平平的滑动，不是用滚的，是连毯子一起好像有人拎住了那一头在往厨房拖一样。这下小p可是有点怀疑了.他开始想把那小孩推醒，根本没有反应。他就叫了其他的小孩一起要叫醒睡着的那孩子，同时那毯子还是带着上面的小孩一起滑动，他们大家一起按住都没有用。5，6个小孩哭啊嚎的总算找来了这家的妈妈，可她看这架势也有点傻眼了。也不知道把孩子抱起来，只知道拽着孩子往反方向拉。这一啦，小孩倒就势站起来了，闭着眼仍是往厨房走。眼看也拦不住的，就进去了。更吓人的是厨房里的电炉明明关得好好的，一个灶上的炉丝开始变得红热，那小孩就要把手就这么放上去了。这家女主人在这个时候总算赶着把那小孩抱起来了。那小孩的手还是因为离炉子太近被灼伤了一点。大约是因为痛了，那孩子总算醒过来，然后就哇哇大哭。那家的大人为了这件事盘问这群小孩半天，说不出个缘由，唯一的解释是白天对死于非命的骑车人说了不敬的话了。可是，这要是灵异现象，这鬼也忒没气量了，小孩啊，犯得着去烧人家么？再说，烧伤了那孩子，他家里人要不干的话，吃官司的恐怕是住在这的这家人了。
　　搞了半天，灰灰觉得，还是最好谁都别对谁不敬了，说不定哪天就祸从口出呢。

8.箱子里有什么

　　又是小p同志小时候的事了。
　　话说一天小p小朋友没招谁没惹谁的在家乖乖的跟妈妈一起看电视。电视放在个旧的多少年没打开的箱子上。看得好好的突然箱子里嗵嗵地响，然后明显的箱盖被顶的一动一动，几乎电视都要掉下来的样子。他妈妈的首先反应是箱子里进了什么动物了，于是就叫小p摁着盖子，自己去给animalcontrol打电话。电话打到一半发现那东西没那么简单，力气大的出奇，眼看着小p和电视机的重量都快压不住那东西了。他妈扔了电话和儿子一起摁着那箱盖，从顶开的一条缝里能看到是什么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要往外爬。两个人当时都吓傻了，他妈一手压着箱子，一手抓了手边什么重东西就往箱盖上堆。还是不太有效，那东西好像越闹越有劲儿。那时候也巧，他妈信教的，有本圣经就放在不远的咖啡桌上，她就冲过去一把抓了来，放在箱盖上了。箱子里头的闹腾忽然一下就停了。
　　这下他妈知道真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二话不说带着小p就准备开车去他的舅舅家。进了车里还邪门，车一打着，白天刚加满的油箱，现在表针居然指在“空”上头。连路口的加油站都没捱到就死火了。小p他妈也不管了，拉了儿子就跑到灯火通明的加油站里，给他舅舅打了电话，叫他来接人。后来就在他舅舅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开始找别的地方住。接下来找房的两个礼拜，他们娘儿俩就住在汽车旅馆里。收拾东西搬家也是拜托胆子比较大的舅舅。他也挑了白天才敢跟几个朋友一起去收拾东西，他说回去的时候，箱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那么堆着，圣经就放在最上面，他们大着胆子把箱子打开了，里头满满的都是些杂物，更本不可能有那么大个东西容身的地方，倒出所有东西之后，他们检查箱子的四壁，明明也是很完整，排除了那“东西”打洞钻进去的可能。
　　那，黑乎乎，毛茸茸，力气还大得不得了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呢？

9.老人不睡

　　灰灰与LG相识不久，LG的外婆病逝了。小p与灰灰住在千里之外，又都是穷学生，没钱买机票，于是乎错过了葬礼。直到那年夏天，才有机会回到旧屋，可惜物是人非，小p心情的沉重可想而知。那时小p的姐姐和另外一个舅舅住在旧屋里。灰灰小p两人当晚在那里下榻。睡到半夜，灰灰起床上厕所，厕所门关着，能看得出灯亮着，就在外面等。过了一针，见还没动静，灰灰在门上敲了两下，灯却灭了。等了半天还不见有人出来，用手去推那门竟没有上锁，洞开的洗手间里哪有半个人影！那感觉可是除了身临其境，没办法描述得出来。本来想上厕所的感觉也被吓回去了，灰灰“妈”的一生就跑去弄醒小p.那边厢小p就比较倒霉了，睡的正香，被个女疯子打醒，一睁眼看到灰灰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语无伦次，受的惊一点也不比灰灰少。那晚，灰灰在床上坐了整整后半夜，还开了电视，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晚上，灰灰和小P仍旧在那里过夜。。。没钱住旅馆啊。。。。。虽然心里还是很怕怕的，但困得厉害了居然也睡得着。可是这回是轮到小p把灰灰摇醒了。刚要开口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听的手势。灰灰头皮发麻的竖起耳朵来听，走道里有慢慢的拖着便鞋走动的声音，走到卧室门口，停了一下，慢慢地又走回去了。小p那厮居然没有了害怕的神情，灰灰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他说了句，那脚步听起来很像外婆啊。
　　一转眼过到了零二年，有一部电影看过了印象很深刻。“theothers”，电影概括了我对另一个世界的猜测。或许，死去的人，有时只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了，他们保存着生前的习惯，一样的作息，留在一样的地方，一样会在夜里，难以入眠。
　　也许，去世的外婆，感觉到了外孙的到来，想要再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