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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高枝白玫瑰
时间:2008-11-2116:55:46广东
小时候很习惯有鬼的生活,这天又听邻居观花婆说对面有鬼牵着串走啦,那天又听那个道士干爷爷说最近有人会死啦,因为预料到什么阴气聚集啦。而我只能是听听鬼叫,看看鬼影而已,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却没有正面打过照面。
那次去外婆家的时候,听说见鬼啦。邻居家有个小孩脸色发紫,整天却很高兴,不出门,只是在家里说话,还喜欢玩毛线。她家里人很害怕,以为这小孩是得了神经病,可是仔细想想,自己祖上也没有得这个病的,从遗传上来讲,估计是不太可能。他们没有跟周围的人说,怕别人乱去传,把自己这家人说成是生产神经病的地方。
她家住在一个坡上,坡旁边是一条小溪,说是坡好像又不是,因为从她家看下去好像是一个石壁,这是在房子的左边,在石壁旁边有一颗好大的黄角树,房子的前面是一条小路盘旋着走下那个坡,这边就是土多一些了,而且还有耕地,小路盘旋着下去,之后就是一条马路,马路穿过刚才说的那条小溪形成一个拱型的平面,和那小溪形成一个十字,弓着对着她家,马路弯过去的地方是许多竹子,那条小溪蜿蜒着从石壁流出来,弯弯曲曲的,流到下面的时候方位就从她家的左边变到右边去了,右边离小溪300多米的地方有一个敬老院,整天死气沉沉的,偶尔有几个老人在外面晒太阳,我每次走路经过那个马路弯的时候,身体都冷冷的,每次都是用跑的经过那里。
一方面是因为那弯里面就是个竹林,再一个是因为小溪流出去就是一条河,偶尔沿着这个小溪的溪谷会上来很多风,即使是夏天走过这个地方,在这个火炉城市里面,我都觉得后背很寒冷。
敬老院里面的老人大多数都是被后人遗弃而来这里的,很多人就在这里终结了他们的一生。
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女孩每天都坐在房间的桌子前面,挽着毛线跟人挑花,有说有笑,但是就是看不见人。对于我们那边的人来说,应当是相当有经验了,看见这种事情可能开始会疑惑,但是睡个觉就会顿悟,这肯定是中邪了。但苦于很难找到厉害的人来除这个害,虽然我们那边很多人都懂一点,但是精通的人还是少数,这种事情还是很少人愿意去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前面说我有个道士干爷爷,但他一般都是做点超度之类的事情,招下魂还是可以的,收拾鬼的事情我估计他到死都不会。
日子就这样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眼看着这小孩一天天不像人了。上帝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一天一个道士经过这个地方,估计也是感觉到了我感觉到的那种寒冷,忽然注意力就转到了黄角树那里,左转转,右转转,掐指算出事了。就走到这家人里面来问家里是否有人最近身体不太好。她妈看见有人这样问,马上就说出了自己孩子的情况,虽然这个人穿着农民的衣服,也没有拿道具,但是农村的道士都这打扮,并不是穿着道士的衣服到处走,那种人通常都是骗子。
她妈把道士引进屋里,那小孩睡着了,但是眼圈还是黑的。她妈问道士是怎么了,道士没说,只是拿了跟墨线给她,让她放在窗子底下。
她妈照做了,道士说他第二天再来,他先去办点事情。
她妈把线放在那里,晚上都睡不着觉,第二天,终于有了动静,下午的时候那小孩又开始玩毛线,然后说笑,一会停止了,她妈进去一看,那墨线从墨斗里面抽出了很多线,一直延伸到外面去了。她在家里焦急的等着道士的出现,傍晚的十分道士来了,他问她妈是否有发病,她妈说她下午又这样了。道士不慌不忙走进屋,看见墨线从墨斗里面抽了出来,满意的笑了。
他走到窗下捡起墨线,一点一点的收线,如钓鱼一般,这线一直将他引到了黄角树一个小洞里面,道士从包里拿出一跟铁针,如脚拇指粗,手臂那样长,找了个铁锤,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这针往那洞里面订,他开始慢慢订,订到后来感觉手有些抖动,仿佛很慌张,用尽握住了铁针,这洞只有绣花针那么大,要把这么粗的铁针订进去还是不那么容易的,但是订进去之后也会相当紧,道士让她妈也过来握住铁针,他抓紧时间往里敲,在一阵挣扎之后,从铁针订进去的地方留出了很浓的黑水有些像血又有些像墨,那小孩在旁边昏倒了。道士让她妈把小孩抱进去,然后把刚才的墨线绕在了那铁针上。完事后,画了个符纸烧了化水给女孩喝了。他转身想告辞,她妈慌张拉住他想问个究竟。道士不是特别想说,但她急切的想问出点什么,不知道自己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了,会好呢,什么时候好呢,是什么原因呢。那道士开始只是怕她被吓到,可最终还是说了。他说那黄角树已经好几百年了,已经修炼成精,现在需要在人身上修行,而你的孩子刚还被她选中,但是我已经把它订死在里面了,所以今后你们不要担心,只要保证不要把那铁针拔出来就可以了。
哈哈,成精的东西也不是那么恐怖的,并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很骇人,很恐怖,很厉害,其实他们也很辛苦,很可怜,被人发现了,就只有挨刀的份儿。
我认为费尽心机去组织一些故事是骗不了人的。越是极端的东西越是虚假,生活其实都是平淡的,而生命大多数都是和谐的。当然有人喜欢那种跌宕起伏的惊吓,但对于我,还是喜欢静静的经历某些故事和听别人的传说。
这个世界人与人是有区别的,地方和地方也是有区别的,这就是所谓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们那里的龙水河(化名,原名差不多)啊总是有着种种的故事,我生养在那个地方,神采总是异于其人,某些人说很有灵气,某些人居然在小小年纪的我身上用了“安详”。听到这个词语,我以为自己已经步入老年,事实上,生命对于我是如此的绚烂,虽然某些时候察觉生命的本质不过是延续上一个生命,但死亡,我还是希望它离我远点。
龙水河,从我外婆家附近的地段流下来,经过我们家的时候,河水已经没有那么碧绿清澈。在上段的时候,水是清澈见底的。在21世纪的今天,他们的交通工具仍然是木船,这木船载着人过河,载着货过河,也从河里打捞很多新鲜的大鱼。有时船夫打到几十斤的大鱼都会放进河里,生怕触怒了这河里的神灵,让这平静了几十年的地方沸腾起来。小时候去外婆家玩的时候很喜欢到河边去。那沙滩很宁静,很悠远。河的南岸是一个高坡,因为四川是属于丘陵地带,所以在我的故事里总有些高坡和弯弯的河流存在,高坡上去是一片稍微比较平的庄稼地,那高坡上去又是一颗好大的黄角树在蜿蜒的小路的尽头。那小路如白蛇一般贴在这高坡上,那是由无数的人用脚攀登出来的。这高坡一直沿着河,在我的视线内都是这么弯着河的,似乎他们俩是夫妻,总是那么亲近的依偎着。这坡大概有100多米高,有些地方陡,是石壁,有些地方缓,已经被开发成了耕地。河的北岸是沙滩,由于我们是在地球的北半球,所以沙滩的沉积也总是在北岸,那沙子多细啊,如婴儿的皮肤,我总喜欢脱光了鞋在沙滩上歪歪斜斜的奔跑。在沙滩上跑比在平路上跑费尽多了,但是我却觉得没关系,甚至我期待自己脚步不稳,很自然的摔在沙滩上,用自己的手和脸跟沙滩来个亲密接触,那一刻心里是快乐的,是人与大自然亲近时所显现出来的特有的快乐。
很多时候我喜欢卷起裤腿到河里去捡些很美丽的贝壳,还有些时候我会看到在莹莹的水中会有些瓷器碎片,当然我不知道这些碎片是些什么东西。青花瓷,对,就是的。但是这种东西我们家里都有很多,我也分不出来这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加上当时自己年纪小,所以对这些瓷片是很讨厌的,好几次我的脚都被它划得流出了血,在河里玩时,我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
那水从那个弯里流出来,有好多次我都想过去看看那个弯里到底有些什么,从这边看过去,只能看见那很大的一片竹林,竹林就长在沙滩上,对于这种景色,我好多次都迷醉,迷倒在了沙滩上,河很静很静,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对面石壁反射回来的回声。
那一次,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那一边,我刚越过竹林,就看见地上有很多已经残破的竹杆子东歪系西倒的欠在沙子里。在我过去的那一霎那,我的眼睛忍不住死死的盯着前方,耳朵也在嗡嗡作响。这里比外面更加安静,而且更加漆黑,即使是在白天,你忽然从这边弯过去,也会感觉到2重天的感觉。我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前方,彷佛前面有让我很震惊的一幕。我的心里霎时涌起了感动,恐惧和其他一些莫明其妙的感情混在在一起。突然想流泪,但是突然恐惧占据了我的心里,我大叫着朗朗跄跄的跑开了。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认真的看着前方,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为什么不敢走过那竹林到前面去。彷佛那竹林就是一扇门,越过去之后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这河里有“水大棒”,我爸刚开始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还没结婚,过来玩的时候就喜欢到龙水河里来游泳,不管多热的天气,下去这河水都是浸骨的凉,游一会要到岸上晒一下才不至于被“冻僵”,终于有一次,我爸在游得正欢的时候,突然被2只冰冷的手拉住了脚一直往下拖,河水流进了我爸的鼻孔,我爸被呛得流了血。那水鬼见了血立马就放人了,我爸才得救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在这里讲述这个故事。偶尔我自己也见过,在水面上浮着,一会沉下去一会又浮上来,好像是鱼在透气一样,偶尔也见着有人撑着船过来找“人”的,一边走一边喊,这时我就知道要离远点,说不定他们要找的人下一刻就会在你跟前的水面浮出来,被泡得发白的身体和腥臭的味道保管你晚饭是没法吃了,外加赠送一场恶梦。
关于这龙水河的故事最著名的还是那望乡十八滩。这是我爸给我讲的,一个老人被儿子遗弃了,独自住在茅屋里,一天下大雨,山洪爆发,从崖上冲下来好多泥土和水浆,风雨大做。老太太很害怕自己的茅草屋支撑不了这样的风势和雨势,就冒着风雨出门想加固一下这茅屋。她刚出门走出不远,就发现好大一条蛇趿拉在树杈上,黑黑的,凭她的判断这种蛇是没有毒的,于是她便大胆的走过去想看个究竟。走进一看这蛇的背被刮了好长一条口,嘴巴也被撕破了,有些血星子,看来是受伤了。她由于长期一个人孤单居住在这里,顿时对这蛇生起了怜悯之心,就把她弄到了屋子里,给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用点草药给敷上,她就出去继续看她的茅屋去了。回来的时候这蛇已经苏醒,吐着舌头看着她。她觉得有了个伙伴似的,就同这蛇聊天起来,她说到了她丈夫的死,说到了她不孝的儿子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那蛇就那样吐着舌头一直看着她。这样过去大概一个月了,蛇的伤早就好了,可天天就是在这茅屋周围抓点老鼠吃,也不走。老太太也觉得高兴,自己多了这么个大家伙作伴很是快乐。一天晚上又下起大雨来,这蛇在茅屋里左右乱摆,一会地面就给摆了好大的坑,老太太以为她不舒服,就跑看她,结果被它甩出了很远。这时一股好大的水冲下来连同蛇和茅屋都冲走了,那蛇一边冲着一边摆着,一边不停的变大,它所摆过的地方都变成了平整的地,渐渐的它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大,河水也长高了很多,老太太顿时醒悟过来了,明白了它是即将出海的龙,一直以来都盘在后面的山上修炼,想趁着大雨出海。老太太立即封整它,它摇身一甩成了龙型。为了感激老太太对它的救命之恩和封整之情,它游一段就回头看一眼老太太,回头的地方都变成河滩上的一块平地,这样一望两望,一共回头了十八次,这就造就了这河沿的十八滩,我÷而我们家就住在陈家滩附近,我们一直靠着龙水河,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现在山峡放水了,以前的龙水河真的变成了龙水河,河水长了十多米,几十吨的轮船都可以经过,以前那种竹林小河的旖旎风光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它也随着这个传说一起成为历史的回忆了。而且老一辈的人死去之后,我们这一代也很少人知道这故事了。历史的尘土终将掩埋这动人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