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斋杂记  [转载]
ccpp      202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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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skyline_tt
时间:2011-02-2123:14:14


  陋斋先生前言:本来是不想写这些东西的,因为每当回忆起来后背总感到一阵阵凉意。我身边有好多人喜欢听这些事情,同时也有好多人反感,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的意思就是不能说的,因为说的时候对自己的神经也是又一次的蹂躏。我也考虑许久,本来本人就不是个勤快的人,打字辛苦,同时怕是自己又不可能长久的坚持下来,最后得到唾沫加板砖。但是想一下活了半辈子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所以想效仿《阅微堂笔记》留下点东西,无论是鸡冠花也好,狗尾草也好现在就开题:
  
  ①白仙
  首先声明这是真事,绝对没有杜撰的成分,也希望有知道的童鞋能给与合理的解释。
  事情发生的时间是在35年前的一个深秋,北方有些地区白菜在下霜前一段时间是要浇一遍水的,以提高产量,我舅舅就在地里面浇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我的妈妈和他一个姐妹给我舅舅去送饭,这个时间太阳已经落了半个山了,但天还没有黑透,地里面浇水干活的人还很多。我妈妈和她的同伴边说着话边在河边的小路上走。这里插上一句我姥家村庄在一条小河旁,河水不多但很清澈,大伙叫它小清河,在我小的时候还有小乌龟来着,可惜现在已经干涸了。菜地就在河边,河边有稀疏的树林,还有堆得乱七八糟的烂柴禾。就在我妈妈看到我舅舅的时候她们距离的中间忽然出现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能活动,像某种动物,天有点暗看不太清楚,个头有点像狗但比狗稍小,浑身皮毛雪白。这时候我妈身边的那个姐妹也看到了,我舅舅朝她们走过来的同时也看到了,因为好奇,大家开始向这个东西围拢,天不是很黑,而且当时我舅舅手里还拿着锹,大家当时只是以为是狐狸之类的动物,物质缺乏的时代能吃上一顿肉可是非常美好的事情。三个人呈三角形围拢,那团白白的像棉花的东西仍是慢悠悠的在河岸菜地旁滚动。据后来舅舅说当时距离应该也就十多米了,感觉应该跑两步能够捉到的时候忽然那东西就不见了。当时他们三人好一阵惊讶。
  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有和父亲结婚,这是过了若干年后带我去那个姨家的时候她们聊天时提起的,应该是真事,为此我还专门问过舅舅,舅舅说是白仙,他说那东西能让你看到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他想消失的时候就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个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合理解释,作为此物真实存在的佐证,我们村玩牌晚上回家的时候有时也能看见,我也听他们说过,说是看见的时候就在不远处,浑身雪白,你追它跑,你停它就停,你打开手电筒的时候它就消失了,什么都看不到。
评论




2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1:11
③小仙
  这个事情是发生在奶奶小的时候,是发生在奶奶儿时一个小伙伴身上的一件事情,奶奶一生诚恳勤劳,在此怀念一下奶奶。
  奶奶说的这件事情还是在她未出嫁之前,据此时应该有80多年的时间了,她的小伙伴我没有记得叫什么名字,现在应该也是早已过世,当时的时候也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她们那时候过得很是艰苦,家里面有父母以及哥哥和嫂嫂,大家住在一起,因为人口多,日子穷困,姑嫂之间在生活资源方面免不了会有些矛盾,也造成了她和嫂子间的感情不很和睦。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碗荤油开始的。
  物资匮乏的时代一碗的荤油是非常宝贵的。可以使平常家庭在一个月的时间上生活的很好。就是这碗油激化了姑嫂间的矛盾。
  事情是这样的,哥嫂住在西屋,父母住在东屋,东屋的东面有一堵薄墙闸出一间小屋,奶奶的小伙伴就住在小屋内。一天,嫂嫂去小屋拿东西,忽然在柜子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满满的一大碗猪油,家里没有分家,每天清汤寡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她怀疑父母给小姑开小灶,或者小姑偷家里的东西换的油,背着大家开小灶,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回头反倒拿着自己当外人。于是一肚子怒火的嫂子找到小姑质问,小姑一脸的茫然,她说她根本不知道,可是嫂子怎么会信?开始是对小姑骂,骂她没有良心,后来发展到有抓又打,不给小姑吃饭,对于儿媳妇的剽悍和蛮横,公公婆婆根本就劝不住,老两口心酸落泪,哥哥为了维持和谐稳定选择了沉默,而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更是既害怕又委屈,在墙角抽噎,一天一宿没有吃饭。到了第二天,小姑娘已经不哭了,看大家的眼神呆呆滞滞,嫂子不依不饶,又开始数落,就在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小女孩开始以一个很陌生的带着南方口音的声音对大家说:“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啊,这是因为我看你家可怜,我从这里路过放的,跟她没有关系啊。”家里父母经历事情多,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就问,“你是谁啊?”小姑娘面无表情继续以陌生的声音说,我是南山上修炼的小仙,现在帮着红军运粮呢,看你家困难帮你们一下,我每年都要从南方往北方走一趟,每年从这里路过看见你们生活贫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嫂子也在边上,脸开始泛白,有点害怕,又听小仙又说,“你们过日子要和睦,我路过就能待上两天,也不能经常帮你们啊,唉,日子太苦了,穷人太多了。”嫂子在一边脸色煞白,不住的说是她不好她误会了,以后一定要对小姑好,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这是,小姑眼睛上翻忽然晕了过去。大家掐人中,喂开水,忙了好大一阵,小姑才慢慢的醒了过来,看见嫂子,害怕直向后缩,嫂子嘴里则是不断的道着谦,小姑则是一脸的茫然。这之后嫂子对小姑的态度明显好转,姑嫂感情也越来越和睦了。这件事情是奶奶去他家玩时,无意中听她们家人说的,而下面的事情却是奶奶亲眼看见的。

  一天,她们正在一起玩耍,这个小姑娘忽然就晕倒了,奶奶去扶她时她自己忽然跳起来以一种南方口音大喊:快去救人啊,老张家的放牛娃掉到村西的大眼井里了!当时奶奶很害怕,大叫救命,村里聚过来了好多人,那个小姑娘还是一位的催大家救人,在不久就淹死了,村里有腿脚利索的立即跑向村西的大眼井,果然,老张家的小孩正在里面扑腾呢,脑袋在水面上一冒一冒的,眼瞅着就不行了,有人赶紧跳到井里把他从水里拖了上来,后来村里人拿着绳子把他们从井里拉了出来。在这里介绍一下农村的大眼井,这种井是人工开挖的,里面面积很大,水不是很深但是肯定是有两三米的,主要供应村里人吃水,井壁由青石砌成,天长日久长了滑滑的很厚的一层青苔,小孩掉下去很是危险。还好最终脱险。
  村里人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开始对这个小仙好奇了起来,因为感觉她是善意的,所以不是很惧怕,心里面有什么疑问的小仙都能一一作答,其中奶奶记得最牢的是其中有人问穷人的日子这么苦,往后也会这样么?往后是个什么样的生活?小仙的回答很有意思,以后也流出最广她说:“庄稼人太苦了,不过以后会好一些,以后灯火朝下,遍地钻窟窿,十女一夫,但到窝上摞窝的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了”奶奶那时大致是这么说的,至于其中的含义,现在我也不是很了解,其中灯火朝下应该是电灯,那时候还没有电灯的,遍地钻窟窿应该是灌溉和饮水用的机井,至于后面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
  每年的两次,固定的月份和日子,那个小仙都会从这边过,也帮助大家解决点问题,比如谁家的什么丢了,她会知道在什么地方,两个人吵架谁是谁非她也会解说,这件事延续到那个小姑娘出阁做了小媳妇,后来小仙就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了。
  事情应该是真的,当时奶奶能说出具体的时间以及人物的姓名,甚至掉到井里的某某某当时还活着。
  小仙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是喜剧结尾,我比较喜欢,而下面的事情就不是了,比较恐怖,也很诡异,有点悲剧性质,是我知道的最恐怖的一件,就在我生活的村庄发生,名字暂且叫它人头牛怪吧。


3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5:47
人头牛怪
  事情发生的时间是20年前,那时候农村的气氛是平和温馨的,因为远离城市的喧嚣,在思想意识以及环境上的污染还不是很严重。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终,在周而复始的日子里生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在这个平凡的村子里有几户人家是与众不同的,这其中就有一户与我家关系走的比较近的,论辈份我管这家的男主人叫二大大,二大大是当兵出身,但是在他身上我始终没看到有军人的影子,他的当兵主要是由于他父亲的关系,他的父亲是老革命,并且有文化,写的一手好字,解放后就回来在我们县政府工作,那是估计疏通了一下关系他才当的兵。后来复原了,分配在了农机场工作,工作地点离家比较远,效益也不是很好,后来娶了个美丽的教师,这就是二妈,二妈胆子很小,经常抱怨二大大工作单位太远不顾家,二大大便辞去了工作,回家开了个小维修门市,不死不活的生活。那时候他们两口子都脱离了农业户口,吃的是商品粮,这在那时的农村是非常让人羡慕的。这么好的条件,不知道为什么两口子经常的打架,好不容易和好了又开始生病,反正没有几天舒服日子,为了活跃气氛,让二妈开心点,二大大就找些同龄人去他家玩,或是聊天,或是玩牌,那时候我妈经常去,也因为这样我们两家的关系才走的较近。故事也是发生在那个时候。
  他家有六间房,在村子中部偏南,六间房分为两户,每户三间,房子的格局是中间一个过道屋,两侧联通东西两屋,一般时候东屋住人,西屋放些杂物,他家是住在西屋,屋前是个大院子,院子右侧是一排厢房,厢房南面院子的西南角上是个厕所,村里的厕所相对比较简陋,其余的地方乱七八糟的堆着些柴禾,有的地方杂草长的挺高。
  后来他家老头子过世,老太太搬过来后住在了东屋。那时候他家基本上天天晚上西屋都有人聊天玩牌,从外面看起来一家也是其乐融融。农忙时节过后,我妈也喜欢过去凑热闹,偶尔也会玩牌,牌局一般散的都比较晚。
  

  有一天晚上,牌局还没有完,我妈起来上厕所,走到房南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看见有头牛在杂草里面转了个圈慢慢的走到厢房中去了,当时我妈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纳闷,他们家什么时候买了牛了?白天也没看见啊。上完厕所回到屋里,还调侃了一下我二大大,说你们什么时候偷了头牛放到院子里了?我二大大当时脸立马白了,打了个岔把这事敷衍过去,当时大家谁也没有在意。牌局散了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我二大大主动说送我妈回家,我家离得不是很远,以前又没有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当时有些纳闷,但当在路上我二大大说完那些话时我妈却是又害怕又惊讶了。
  起初二大大很突兀的问了一句:你也看见了?我妈还没来得及吱声,他又接着说,千万不要让你二嫂子知道!她的胆子小,她要是知道后她就不敢在这个家里呆了,其实以前没有这个东西,好像就是在邻居XX翻盖完房子之后才有的,唉,让你们过来玩也是让我们这个家多谢人气。我妈没有插嘴,他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六间房有三间是我大哥的,他们没有在这里住,人家日子过的就还可以,我住着你二嫂子身体就老实容易闹病,人多的时候就好些,一到农忙,你们活多不过来的时候就闹得厉害,脾气也坏,老和我闹别扭,我有心想和她说,又怕她害怕,而且我都怀疑是我看错了,唉,你可千万不敢说出去啊。等他罗里啰嗦没有条理的说完,我妈也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远比这恐怖的是我大奶奶(就是这人他的母亲)的亲身经历,这也是有一次和我妈聊天时无意中说起的。
  

  那天还是去二妈家完,但因为人手比较少就没有玩牌,我妈无聊就到东屋大奶奶那里聊天,大奶奶那时七十多岁,身体还很硬朗,娘俩聊着聊着我妈就提到这个像牛的东西上,大奶奶一脸惊讶,说:“你也见啦,前几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原来在前几天的时候,也是半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二大大他们两口子去别人家串门,家里就老太太一个人,没啥事正在炕上坐着的时候听见窗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什么牲口喘着粗气,又像是喝多酒舌头大了的人夹缠不清的嘟囔,那时候因为邻居的一个老太太刚死不久,我大奶奶就有点害怕,但天不是很晚倒也不是怕的厉害,窗帘已经拉上了,凭感觉声音就在窗帘的外面,大奶奶仗着胆子喊了句谁在外面呐?声音忽然就消失了,仔细听也没有声音,我大奶奶就有点怀疑是不是耳鸣或者是幻听了,紧张的心情也放了下来,但毕竟刚才好像有声音,她就在炕上挪到窗边,掀起帘子想看一下到底外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因为屋里有灯,看不清外面,老太太拢着手把脸贴在玻璃上向外瞧,屋里的灯光投在外面,映入眼睛的是光线下有一头灰白色的牛,牛头朝南正向厢房的方向走,可能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它把头转了过来,等大奶奶看清时吓得大叫一声从炕上直接蹦到了地下,因为在扭过头来的一瞬间她分明看到牛的脖子上顶的是颗人的脑袋,而这个人正是刚死不久的隔壁的那个大奶奶。

  忽然,屋里的门帘被快速的撩开,原来为了做晚饭他儿子(也就是我二大大)提前回来了,刚进门就听见一声大叫,他飞快的跑到了屋里,看见大奶奶坐到地上一脸苍白,大奶奶看到儿子回来了,手指着窗外,但嘴已经不听使唤了,还好二大大明白的块,顺手抄起手电筒追了出去,前后也就是十来秒得时间,等他刚出房门,看见一个牛样的东西慢慢的钻进了厢房,他立即打开手电筒,跟了过去,每个厢房都找遍了,但是里面出来粮食以及一些干活用的家什别的什么也没有。
  回到屋里,把大奶奶搀起来扶回炕上,点了颗烟,大奶奶那时基本已经缓过来了,问是咋回事,二大大只说那是大奶奶看花了眼,什么都没有。
  经过我妈这么一说,老太太这回可彻底的害怕了,以后家里没人的时候必须要找个做伴的,那是我还小,都找过我两次,因为我知道这个事情每次去整晚都睡不着,看着月亮照在树上投射到窗户上的黑影,然后就想想那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但所幸我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大奶奶又问过二大大,二大大承认了院子里面的确有东西,而且他看到的不是一次两次,每次追过去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消失不见了,全家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个事情,唯独我二妈不知道,因为大家都想方设法的瞒着,知道她的胆子小,她要是知道后铁定回娘家,又没有前另买新房,那这个日子就没法过来。但是怕啥来啥,你不知道不代表它不会主动来找你,后来我二妈忽然开始不舒服,起因是因为在赡养老太太的问题上和妯娌闹了矛盾,但后来从身体状况上而言明显不是生气或者生病这么简单。
  事情发展到这里,另外的一户人家也要写进来了,这就是老太太的大儿子,论辈分我管人家叫大大。大大在政府部门工作,遗传了老爷子的基因,书生气比较浓,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他住在村子的东头,哥俩两家离得比较远。大奶奶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开始十分盼望住到老大家去,以前商量的是老太太在每个儿子那边住上五个月,轮流由两家伺候,可是后来就改变初衷了,该到老二家去住时她总想赖在老大家不走,在老二家的时候没到日子就想搬到老大家。别人问为什么她又不说(不是不想说,是没法说,说了二儿子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慢慢的村里面就起了谣言,说是二媳妇虐待老太太,大媳妇对老太太好。做媳妇的谁不愿意大家说孝顺啊,老大这边就比较得意,老二这边就比较气闷,但又不能对老太太质问,二妈这边一肚子气全憋给了大妈。锅碗总会碰瓢盆,尤其是这样的亲戚,日子一长隔阂就出现了。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妯娌俩终于翻了脸,大吵了一通。(这段时间哥俩的关系还是不错),二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吵完架回家后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二大大起初以为只是生气,可后来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二妈的脸色苍白,但额头却滚烫的热,叫她她也不答应,好像昏迷一样。
  
  二大大急忙去找医生,医生来后观察了半天,犹豫了好一阵才开了点退烧的药,二大大既着急又生气,指着医生说,人都这样了就开点药?你看她能吃药不?医生也没有接话,把二大大拉到一边小声的和他说着啥,二大大的脸变得很凝重。医生走后,他来到东屋和大奶奶商量,原来,医生说二妈的状况好像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像是实病,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建议到大的医院看看,也建议懂的人看看。大奶奶毕竟上了点年纪,有些事情已经不好做主,就把老大叫过来商量此事,毕竟是两个妯娌打架引起的,大大这边也担点责任。大大(也就是老大)本身就不信这神神叨叨的东西,建议是去大医院,不要把病耽误了,老二也没说啥,商量完事情,老大出来时天已经很晚了,因为凑合着喂了点药,二妈这边发烧基本上稳定了下来,但是奇怪的是人不发烧了还时不时的说些胡话。既然决定了去医院,老二这边就做第二天去医院的准备。因为他家平时来串门的人很多,二妈生病的事情不就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关系好的过来探望,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的搭把手,不需要帮忙的话也出出主意,(我特别喜欢农村这种纯朴的民风,因为好多的地方它不是以功利为目的,同时农村人也注意名声,大家知根知底,说不定今天办错一件事将来笑柄都会留到孩子那辈上,扯远了),人多了,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个人的话引起了二大大的注意,为了尊重当事人我们暂且称他叫老三吧,(我应该叫叔的),老三说他以前碰到过类似的情况,这不是病,是撞邪了,反正明天要去医院检查,那今晚还不如去趟堂子看看(堂子,我们那里对神婆之类的称谓,就好像中医开馆的意思),看好了更好,看不好也没有关系。二大大听他说的有道理,就对堂子的事情仔细的打听了一下,这么神秘的地方他是第一次去,心里也有点犯怵,老三自告奋勇说带着他去。家里的事情暂时让大奶奶照看着,他们俩就摸黑骑了个自行车找堂子去看邪。

  堂子距我们村不是很远,自行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其实会看异病的人并不神秘,平常和大家一样务农,只是当有人需要的时候才借助某些东西达到治病的目的,堂子一般的时候是不会要钱的,你愿意给就放到他的香案上,不给也没有关系,他本人什么也不说。
  老三和二大大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村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狗叫,等走到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前老三停了下来,说到了。院子里面很简陋没有牲畜,只有几垄菜地,房间里面昏黄的灯光,从外面看这家人家也不是很富裕。老三撩开门帘,屋中一家人正在吃饭,炕沿上坐着个典型的庄稼人,下手是个妇女,长相一般,西里呼噜的喝着粥,边上是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小孩身后是一个老红的柜子,柜子的一角有两个香炉,香炉后面是个不大的雕像,也不知道是谁,享受着香火的供奉。老三刚要打招呼,喝粥的妇女抬起头来说,是某某村来的吧?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啊,你们回去吧!老三和二大大听完一愣,心里有点嘀咕,好家伙这是未卜先知啊!起初来这里的疑心立刻烟销云散,二大大赶忙接过话说你帮帮我吧,顺手递给了坐在炕上吃饭的那汉子了一颗烟,汉子接过烟放在桌子上继续吃饭,小女孩倒是时不时的打量他俩,妇女又说,你们宅子里有东西,这个东西我赶不跑也收不了,我的本事不够啊。二大大有点嘴拙,还是那句话,你帮帮我吧。


4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6:06
妇女不再吱声,老三接过话,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要不你就说说是个什么玩意(老家土话,东西),妇女说这是从你们邻居那边跑过来得,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好,反正不是好神。老三看问不出什么,转移了话题,开始和炕上的汉子说了些庄稼话,汉子明显对种地还是很热衷的,聊起什么庄稼赚钱什么庄稼赔,便打开了话匣子,饭也吃完了,聊劲也上来了,二大大站在一边看得一脸的焦急。后来聊着聊着转移到各村的人上,老三顺杆爬一会就攀上了亲戚,(村和村隔得不远,村里的人婚嫁难免走动)原来炕上的汉子是老三不知道打了几竹竿才划拉到的个表哥,现在有了亲戚这一层关系了话就好说了许多,二大大又求了许久,那个妇女终于松了口,说不是不帮,真的是道行不够,这样吧,你们把我柜上的香炉先拿过去用几天,镇一下,那是我家仙,九天后必须还回来,每天早中晚你们饭前上香,这几天你老婆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但在这九天里你必须到120里地外的某某地某某村找一个叫某某的人,他是我师哥,但他不出马(出马在我们那就是设堂子看病),你们要是请得动事情就能办成,请不动我也没有办法了。记得到九天的时候香炉一定要还回来,记得每天上香。说完她朝香炉拜了拜,口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家仙家仙保平安,暂过几日便归还什么的,然后那一块红布将香炉包了,交给了二大大,二大大千恩万谢,和老三就回来了,一激动钱什么的也忘了给。回来一路上走到哪里哪里的狗就叫的厉害,还有几条狗追出来好远,刚刚追到村外的时候,忽然象看到了什么吱吱的叫着跑了回去,弄得老三和二大大一脸的莫名其妙。

  香炉请回来后和在那家一样供奉在了墙角,当晚,二妈就清醒了,只是感觉身子有点虚,别的一切还算正常了。因为她向来胆小,离鬼神之类的比较远,并且因为害怕老是强迫自己不去信这些东西,忽见墙角上燃了香,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又因为自己是老师,这要是传出去太不像话了,也不问事由,就让二大大赶紧把香炉扔出去,二大大为难的很,把真相说出来又怕二妈害怕,不说出来这个香炉又实在是解释不通,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奶奶过来解了围。
  大奶奶说昨晚梦到老爷子了(就是二妈的公公),老爷子让在家立个香炉,好能享受点供奉,也能回来看看,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一边说一边把香炉抱起来想放到东屋,二妈有点面子上过不去,说算了,妈,放西屋吧。
  香炉总算暂时搁置下来,剩下的事情就是天天上香以及要找那个高人了,第二天早上,二大大就骑车出去了。二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因为这个生病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让娘家人知道,一早娘家里的哥哥就骑着摩托过来探望。二妈这边因为身体有点虚,那边的大哥到了的时候她才刚刚吃早饭,就在端起饭碗的时候,忽然胃里一阵绞痛,脸立马疼的煞白,哥哥看不过去,立即找了个车送到省城检查,但检查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根本就没有病。医院没办法看二妈痛苦就开了些止疼片,到了家里这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因为二大大出去办事,只能等二大大回来准备送到市里再做个检查。
  
  香炉请回来后和在那家一样供奉在了墙角,当晚,二妈就清醒了,只是感觉身子有点虚,别的一切还算正常了。因为她向来胆小,离鬼神之类的比较远,并且因为害怕老是强迫自己不去信这些东西,忽见墙角上燃了香,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又因为自己是老师,这要是传出去太不像话了,也不问事由,就让二大大赶紧把香炉扔出去,二大大为难的很,把真相说出来又怕二妈害怕,不说出来这个香炉又实在是解释不通,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奶奶过来解了围。
  大奶奶说昨晚梦到老爷子了(就是二妈的公公),老爷子让在家立个香炉,好能享受点供奉,也能回来看看,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一边说一边把香炉抱起来想放到东屋,二妈有点面子上过不去,说算了,妈,放西屋吧。
  香炉总算暂时搁置下来,剩下的事情就是天天上香以及要找那个高人了,第二天早上,二大大就骑车出去了。二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因为这个生病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让娘家人知道,一早娘家里的哥哥就骑着摩托过来探望。二妈这边因为身体有点虚,那边的大哥到了的时候她才刚刚吃早饭,就在端起饭碗的时候,忽然胃里一阵绞痛,脸立马疼的煞白,哥哥看不过去,立即找了个车送到省城检查,但检查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根本就没有病。医院没办法看二妈痛苦就开了些止疼片,到了家里这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因为二大大出去办事,只能等二大大回来准备送到市里再做个检查。
  
  临近中午的时候,二大大才回来,一进门又见二妈在床上躺着,肚子疼的直冒虚汗,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这是怎么回事?一瞥眼间看到了香炉,忙问早晨上香了没有,二妈肚子疼的根本就没有没有心思打理他,大奶奶说是没有上香。二大大忙点上檀香插在了炉里,不一会,二妈的肚子竟慢慢的好了。一旁的大舅哥看的目瞪口呆。这时候二大大才明白原来堂子那边说的话马虎不得。午饭前又上了三炷香,二妈已经恢复正常了,中午包了顿饺子,大舅哥吃完午饭就回去了。碗筷洗涮完后二大大无意中瞥见三根香烧的有些异样,不知什么时候有两根香竟然熄了,香买的是那种质量很好的檀香,按理说不会无缘无故的熄灭啊,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袭来,他骑上车想出去看看是不是大舅哥出了什么状况。那时没有沥青或者水泥路,田间的小路坑坑洼洼不是很好走,大中午的,地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干活的人,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拐弯的地方忽然见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横倒在两棵树间,摩托车下还躺着个人,正是大舅哥,好在距大舅哥的村子不是很远,二大大赶忙找来人把大舅哥送到了医院,这次事故大舅哥头上被树刮出来了一个大口子,缝了七针,好在别的地方没有伤着。后来据大舅哥说出来时因为中午有点犯困,路又不是太远,想起快点回家睡个午觉,就在经过小树林后一拐弯忽然见前面有个穿着邋遢的老头在前面走,怕把人装上一转车头就栽向了旁边的树丛子里,临撞到树上时眼角的余光向后面扫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老头不知道是拐过了树林还是消失了,按理说一个老人腿脚不会这么快,就算时腿脚好,这边明显出了事情,人之常情也不能直接就走开啊!大舅哥始终想不通这件事情,问起二大大为什么跟了过来,二大大不想把事情搞得离谱,就说忽然想起来找他还有点别的事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回来的路上二大大自己琢磨着准是家里的香炉在家里对这个东西有震慑作用,然后这个东西就找了他的身边的亲戚出气,这就更坚定了想办法铲除这个东西的决心。
  关于二大大这次出去,顺利的找到了那个要找的人,好话说了两大车,终于请到了那人出马,并且也告诉了他把院里东西铲除的方法,但是这需要他们一大家子人的同心协力,他们还要商量布置一下,按照人家讲的方法尽量把相关的细节考虑好,然后动手除妖。
  
  除妖的方法我这里只听说了个大概,前三夜的子时老太太要点燃三根香插在院子当中,并且准备一碗水,当香烧到一半的时候用碗里的水洒在香的周围成一个环形,这个环必须闭合。前两天的午时在烧香的地方挖一个小洞,洞里埋上一个陶罐,罐口用砖封死,上面撒上一层浮土。晚上子时的时候老太太再重复昨晚的事情。前一天的时候两兄弟和妯娌四人须在午时准备四个碗,碗里放一小撮香灰,倒满水,放在屋子的一角,用红布盖上,当晚子时每人须拿各自的碗喝上半碗水,老太太依然点上香,剩下的水在香烧到一半的时候直接洒在香上。午时的时候挖出陶罐,这时候里面应该有个活物,无论是什么,拿火烧掉,这事情就了结了。(这中间应该还要他们念什么口诀,还有碗里的水人家是称呼“药”的,其他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不是内部人,也没听到他们细说。)
  第一天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大奶奶谨小慎微的完成了每一个步骤,一晚无事,第二天的时候除了陶罐不是很好找之外也是一晚无事,第三天白天的时候他们拿香灰泡水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开始水很浑浊,不一会香灰好像融进了水里一般,水竟然又变得清澈,大家拿红布罩了,放在了屋子的一角,因为大大(就是老大)本身不是很信这些东西,处于好奇,中途还掀开红布琢磨了好久,最终也没看出所以然来。第三天也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到了第四天大家很早就聚在了一起,心中也不免有些兴奋,午时的时候,二大大扫去浮土,扒开砖块,只见空空的瓦罐里有一团灰白色,象塑料一样比塑料厚的东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二大大记得很清楚,埋陶罐之前甚至他都仔细的洗了一遍,现在里面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东西?但这个东西看起来又不是活物,和那人说的又不是很相符,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反而让他的心里面隐隐有一丝不安。扯一丝那团白色的事物,拿火烧一下有一股焦臭的气味,就好像是皮屑燃烧的气味,但究竟是什么,他们却谁也不认识。大大那边两口子早就回去了,二妈对这事也没有显现出多大的关心,毕竟她知道的事情少,只有二大大和大奶奶,商量了好久也没有个结果,二大大决定还是去找那人一趟,至少把事情弄明白。
  恍恍惚惚间天已经黑了,晚上吃过饭,都早早的躺在了炕上,二妈是琢磨这段时间出的离奇的事情,二大大想到底这事情算没算完,大奶奶却是想的早点过到老大那边去,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睡着了。半夜的时候,二妈忽然把二大大推醒,二妈这是第一次听到窗外有牛的喘气声,起初以为是隔壁人家的牲口,但怎么听声音都是在自家院里,就把二大大推醒了,二大大听到声音时就是一身冷汗,因为传入耳朵的除了喘气声他分明还听到了里面夹杂着一种很痛苦的呻吟。摸上手电,披上衣服,没敢开灯,悄悄的走到过道屋,当他从门缝向外看时的确见到了大奶奶说的那个模样的东西,牛的身体,脖子上顶了颗人头,但至于是谁,月光不是很亮,恍惚间看不清楚。那个东西在院子中央不听的转着圈,不是的抬头看着月亮的方向,像是嚎叫,但传到耳朵里的声音确实喘气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二大大基本上已经石化了,即使是当兵出身冷汗也从脑门上流了下来。正在这时,里屋的二妈估计也觉察到了气氛的怪异,喊了二大大一嗓子,“你干啥呢?”,二大大忽然感觉有了胆气,拉开门,打开手电直冲了出去,但是外面什么也没有,刚才的一切就像只是幻觉。二大大心比较细,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仔细的检查着地面,奇怪的是地上只有白天他们自己踩踏的足迹,回想一下刚才的确没有听到脚步声。二大大逐间检查了厢房,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有。
  回到屋,二大大没敢开灯,估计如果让二妈看到他的脸色非把二妈吓着不可,摸了条枕巾擦了把脸,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野猫,睡觉”。
  第二天一早,二大大就骑车去了那个高人那里,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人就很气愤的责问二大大,他说,你们一家子人是怎么办事的?连各自的药都会喝错?你赶紧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们了。稍后顿了顿接着说,如果能办到的话,尽快搬家吧,实在搬不了就想办法烧香先供着吧。说完就把二大大撵了出来。


5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6:12
本不想杜撰,但是发现如果全凭实际写的话读起来就没有味道了,弄的会象《史记》一样,可能前面我就犯这样的错误了,后面的事件我尽量依据事实的主要发展方向或者事件的本身叙述,在写的时候稍加润色,但不脱离实际,以增加可读性。现在的这个事件没有结局,也许没有结局才更显出是真实的,回头我把不是结局的结局写完,
  下个故事是关于我五姥姥的,这个是我五姥姥亲口跟我说的(事件内容暂且保密)。现在他老人家还健在,已经95高龄了,身板还是很硬朗。比较怀念小时在姥姥家的生活。

  二大大一路可郁闷的紧了,事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到九天的头上,二大大自己抱着那香炉送回到出马的那户人家,因为有了前面找的那人的话,这次他还得要死乞白赖的磨,准备把香炉再抱回去,不管是镇宅也好,不管是上供也罢,目前也只能求个心里踏实了。到了那家之后,把事情从头到尾和那个妇女说了一遍。一个大老爷们低声下气的求人,这让二大大憋了一肚子的火,不过这次事情倒也顺利,那妇女把炉里的香灰拿红布包了,只递给二大大一个空空的香炉,让他回家后初一十五烧香,不过即使这样,最多三年还得搬家,或者把六间房连带厢房全拆掉重新盖。二大大的房子盖得不是很久,没有舍得拆,只得暂时现就这样凑合了。家里除了多了个香炉外基本上回到了老样子,院里上也没有再见过那东西,就是二大大和二妈还是经常吵架,二妈身体依旧不好。这样维持了有两年半的时间,二妈的工作关系不知是什么原因转到了镇上,二大大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就把房子低价卖掉了,举家迁出了村子。
  好长时间后听说他们的生活过的很好了,也不知是性格磨合在了一起还是这方面的原因,他们两口吵架少了,二妈的身体也结实了很多。
  去年年前去城里买东西,忽然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妇女给我妈打招呼,我妈愣了一下,认出原来是我二妈,赶紧喊我过去,说“还记得不?”
  二妈已经不复往日的容颜,再漂亮的人也架不住时间的摧残啊。二妈盯着我看了许久,说“老啦,老啦,**(我的小名)都这么大啦!”我问,“二妈,二大大你们身体还好吧?生活也挺好的吧?”,“都好,都好”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此篇后记:
  ①房子卖给了原来对面住的一个人家,当时那人知道这事,买这房一是因为他不信,二是因为便宜。开春的时候搬进去的,搬进去不久,到地里干活拿镐刨茬子,一镐刨到了脚上,那脚差一点就废了,住了两个月的院,回来后又搬到了自己老屋,自此房子一直空着,这两年有没有翻盖新房,因为我回家的少了就不得而知了。
  ②过了几年之后了,大大(他们家老大)和我爸闲聊起此事的时候,说了一件小事,在那天中午他掀开红布看水里的香灰的时候,忽然见他傍边的碗里有一条蚰蜒,那是她老婆的碗,也是为了心疼老婆,他和别人的碗悄悄的调换了一下。
  

  :“庄稼人太苦了,不过以后会好一些,以后灯火朝下,遍地钻窟窿,十女一夫,但到窝上摞窝的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句话的意思楼主对前半部分作了解释,“以后好一些”,就是科技带动了生产力,物质丰富了,人们的生活确实比以前好一些了。“以后灯火朝下”,电的普及利用,电灯是最重要的出现。“遍地钻窟窿”,人为了满足贪欲,不停的开发地球资源,到处挖。“十女一夫”,堕落的,有严重性格缺陷的女人争当小三,争当有钱人二奶,以傍大款为荣,这就是十女一夫的意思。“但到窝上摞窝的时候”,不停的造房子,不停的搞房地产开发,商品房一幢幢的,每个楼梯都有好几户人家,这就是“窝上摞窝”。穷人越穷,富的越富,由于破坏生态环境,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收成需要有地种,产量需要气候风调雨顺,这些条件都给破坏了,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6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7:02
⑤暗夜脚步
  事情发生在文革以后了。发现有好多的事情都躲不开文革,那时候生产力是比较低下的,大家吃的食堂,挣得公分,辛苦一年,往往劳力少孩子多的人家回头年终和大队一算账却还欠大队好多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年代------
  冬天的夜对于一水环抱,草木凋敝的村庄好像来的要早些,五姥姥从地里回来,吃完了集体饭,趁着天光还能看得见赶紧纺上几把棉线,准备织成棉布过年能做上两身衣服。五老爷因为是个教书匠经常不在家,大女儿也在外面做工勉强能够填饱肚子,虽然这样,家还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不过大家都还健康,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想到了女儿,做娘的心里面充满了柔软的牵挂,又该到一周了,估计闺女也该回来了吧。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几乎已经看不到手中的棉线了。五姥姥点上油灯,屋里充满了昏暗的光线,油烟夹杂着燃烧的棉线的味道弥散开来。抓紧时间再纺两把就睡觉吧,要不洋油烧的太快了,又纺了两把棉花,就听窗外起风了,天有点阴,说不定晚上会下雪。窗上猫眼(家里养猫在窗上开一个小洞供猫出入)透进风来,吹得灯火摇摇晃晃,姥姥掖了一下猫眼上的布帘,下炕插上了两道房门,铺上被子,吹灭了油灯准备休息。
  听着窗外的风吹得树木嘎嘎的响,枯叶滚打在地上扑啦啦的动静一时也难以入睡,冬天农村的活计不是很多,无非就是运一下粪,准备来年的灌溉清理一下水道,明天可能还要花费些体力,累了一天,困劲上涌,开始模糊的慢慢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风刮鸡蛋壳滚动的声音“咕噜噜”,“咕噜”然后就慢慢变成了“咔、咔”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踩着鸡蛋壳走路的声音,五姥姥没有醒过来,依然浅浅的睡着,尽管声音由窗台慢慢走向房门,而后“卜棱卜棱,吱—”过道屋的房门被打了开来,蛋壳与地的碰撞声又走向了内屋的门“卜棱卜棱,吱—”内屋的门也被打开了,蛋皮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棉鞋拖着地走的“擦擦”声,五姥姥终于有点转醒,就在这时,声音上了炕,纺车开始转动了起来,“呜,呜,呜”五姥姥心里还纳闷,怎么闺女回来了没有说话,也没有掌灯直接就帮着纺线了?黑着灯,姥姥迷迷糊糊的伸手过去摸,一遍伸手一遍还说“丫头回来啦?”就在这时,心里忽然清醒了起来,黑着灯怎么能够纺线?手还没有缩回来的那一刹那,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爪子放在了姥姥的掌心,姥姥一个激灵,彻底的醒了过来,喊了一嗓子“啥?”就见一个黑影“嗖”的从窗上的猫眼钻了出去。
  点上灯以后,只见房门都开了,鞋子凌乱的摆在地上,还有两个鸡蛋壳,姥姥又关上门,冷静了一下,琢磨着可能是只黄鼠狼,那时她倒是并没有害怕,只是看到纺车上的线弄得一团糟搞得满肚子都是气。顺便拿了个扫炕的笤帚疙瘩放到了枕头底下吹了灯继续睡觉,(在这里我巨佩服五姥姥)灯熄了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就在姥姥又开始迷糊的时候,只听见“吱呀”一声门又开了,姥姥立马醒了过来,下面的事情又重复了上述的事情,不同的是当纺车刚刚转动的时候随着一句“小王八蛋X的”一个笤帚疙瘩嗖的飞了出去正中黄鼠狼的脑袋,黄鼠狼吓了一大跳,着急奔着猫眼窜去,这次估计有点慌,一不留神脑袋顶到了窗棂上,“啪”“吱”的一声没了声音。姥姥点着灯,只见一个大黄鼬正在猫眼前转圈呢,估计是撞晕了,姥姥没敢动它,倒不是因为害怕,主要是膈应它要是撒了尿这个屋一冬天就不用住人了,保准能把人熏晕了过去,后来黄鼠狼清醒了点,夹着尾巴赶紧窜出去逃命了。
  姥姥每每说到这总是教育我说凡是这些东西都是怕人的,你要是怕它它就捉弄你,你要是不怕它,它就害怕你了。也奇怪,自此,五姥姥家再也没有闹过黄鼠狼,她家的鸡就零放在院子里,黄鼠狼也没有叼过。
  还有个关于我姥姥的小故事,这是听我妈说的,我姥姥胆子比较小,屋子前院还养了鸡,为了防黄鼠狼,鸡上窝后都是拿石头堵了鸡舍的门,就这样也耐不住黄鼠狼的骚扰,每每听见鸡在窝里扑棱,姥姥做的事就是在屋里大叫,用鞋敲洗脸盆,弄得我妈和我舅舅本不害怕都听她鼓捣出的这动静吓着了,起初一两次还管用,到后来造成看去鸡保准就少了一只。那年头鸡是很金贵的,舅舅胆子也大,起的不行,就开始下夹子,放套子,后来捉到了几只黄鼠狼后,姥家就再也没有丢过鸡了,综合上面的事件,我觉得这些稍有灵性的动物也是可着软的欺负,你要是比它坏它就躲你躲得远远的,那时,凡是被这东西迷上的,都是身体不行外带胆子小的妇女们,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们很少,至少我没有听说过。


7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7:22
6、徐家老沟的传说
  徐家老沟距离我们村子不远,大概也就是正西7华里的样子。虽说徐家老沟叫了个沟名,其实它只能算是个长条形的大池塘,老沟大概是南北走向,长约3-4华里左右,就这么个胖人摔跤能砸出俩的沟子围绕的事情却是很多,也许是因为沟边有一座不知年头的老坟,也许是因为沟水从来就没有干涸过,所以好多传说也相当的神奇,有水面浮秤砣的、有大雾飞黑鱼的、有12年夺人命的、有梦里乌龟求救的,因为好多的传说和别的地方的很像,又不好辨别真假,所以简略的记述一下,其中有几件还是比较真实的。以下着重说一下比较真实的事情。
  ①水面浮秤砣
  这个事情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听到过,那时候只是当了个故事听听,等到上了中学的时候因为有个同学正是那个沟边村子的,所以当他讲述出来的时候还是震撼了我们同宿舍同学好长一段时间。
  应该是在文革以后,因为事情是发生在一个小商贩的身上,文革时候是不允许有小商贩的,而这个倒霉蛋却是个小买卖人。
  一天傍晚,因为生意好的缘故,这个小贩在外面多卖了点货,等回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已经滚到西山山腰了,等小独轮车推到村边老沟上面的石桥时一块土坷垃颠了一下小车,车上的秤砣混了下来,在桥面上转了几圈后从桥沿上掉到了沟里,因为是夏天,小贩赶紧过去看秤砣掉下去的位置,想下水在打捞上来,桥下是有水的他忽略了秤砣掉进水里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因为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等他爬到桥沿向下看的时候,秤砣竟是浮在了水面,也许当时他想可能秤砣下面正好水浅,反正没有怎么怀疑就跑到沟沿准备下水了,就在他脱鞋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村的一个相亲路过,还以为他要洗澡就过去和他聊了两句。小贩说不是洗澡,是下水把秤砣捞上来,那人听了还很奇怪,抬头一看,眼见秤砣就在水皮上漂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地方水可是很深的啊,就在他含住小贩的同时,秤砣噗通一声沉到了水底。
  ②大雾飞黑鱼
  黑鱼,在我们老家也叫中鱼,是淡水鱼中比较凶残的一种,记得小时候拿鱼钩钩着小青蛙就能钓到中鱼,这里汗一把,人有的时候比动物凶残多了。这里的事情就是关于中鱼的。
  还是个倒霉的小贩,不过这次是在早上,为了一天能多卖点货,他早早的起床,出门一看,天下起了大雾,外面黑黢黢的和夜里差不多,有心想晚点再出去,可想到能多挣点钱就一咬牙推上小车出了村子,村子距老沟不是很远,如果走西边的路就必须要过老沟上的桥,磨蹭着到了村口,抽了颗烟天光终于见亮了,清晨和傍晚不同,清晨有一点光线视觉就会很清晰,只是因为大雾的影响,看东西不是很清楚,出了村子上了桥,刚要开始快走两步,忽然小车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失去了平衡,把货物翻了一地。小贩一肚子火,平整的桥面上谁放了东西?
  向前走了两步一看,地上是一盘黑黑的圆环,大概有手推车三四个轮胎粗细,就那么横着盘在桥面上,小贩还在纳闷是什么东西,顺着这个像黑管子的东西没走两步,忽然看见一个水桶粗细的脑袋长着嘴,喘着粗气,一口的白牙,铃铛大的眼睛还能像人类一样眨,这时他才明白碰上怪物了,忍住没有昏过去,拖着面条似的双腿终于跑到了村里。
  之后是小贩大病一场,当人们去桥上是只看到小贩洒落一地的货品,还有一圈水桶粗湿湿的水迹,别的什么也没有。
  后来听人说,水生动物大到自己能够咬到自己尾巴的时候,逢上大雾天气是能够飞的,在雾里飞就像在水里游,有的水生动物可以借此搬家,估计腾云驾雾这个词也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8楼  楼主    ccpp      2022-2-22 0:17:32
③梦里乌龟求助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是在就近的几年,因为北方前两年雨水少,大小池塘干涸的十有八九,而老沟却只是水位有些下降,说起老沟的水,那也很是神奇,76年以前老沟边上的村子经常能在老沟里面捞到面条鱼,甚至有时能发现乌贼和海蜇等软体动物,所以有的人说老沟是个海眼,和渤海湾联通着呢,沟边上的老坟就是占了海眼的地气。那以前的传说是很多的,但是76年得大地震彻底的改变了这一情况。地震前夕,附近村子的人有心细的发现过老沟里面翻滚着水花和大量的气泡,因为沟里面经常有大鱼,他们也没有往心里去,而晚上的时候附近的好几个村子都能听见老沟里面鼓乐喧天,站在房顶上看老沟里面也是灯火闪烁,但等人们走近了过去查看,沟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闹了三宿,然后就地震了,后来老沟里面基本上看不到海洋生物了,年纪老的人说是地震的时候海眼被震断了。然后出现怪事的频率就少了下来。
  最近这件乌龟求救的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水位的降低,村民们便在没有水的地方淘一些沙子,沙子颗粒大小很是均匀,盖房子或是给牲口垫脚都不错。因为村民都去淘挖,老沟底一时千孔百疮。老沟边上住着一户姓王的人家,这家的男主人平常在家的时候就拦点屠宰牲口的生意,不在家的时候就在外面做些买卖,人虽然勤快,但是干什么都不是很顺利,折腾了两年有点心灰意冷,就准备踏踏实实的种地了。这天晚上两口子刚躺下,熄了灯后他老婆老是觉得房子前门有一片彤彤的红光,她把老公推起来,叫他出去看看是不是着火了,等老王出去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大晚上的弄的睡不好觉,回来后自然训了他老婆一通,但是他老婆还是看到南面的天空红彤彤的。
  就这样睡下后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是在老沟底淘沙子,沙子起初是淡黄色,后来挖着挖着成了洁白的颜色,刚刚感到奇怪的时候,沙子里面忽然浮出了一个大瓮,翁口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封着的,他们把瓮搬到岸边,忽然瓮底伸出四个爪子,瓮的一边申出了个脑袋,在伸出来的地方汩汩的流着血。等她仔细一看,这又不是个瓮,变成了只乌龟,朝她眨着眼,眼里面流着泪,她一惊梦醒了。